這一次是阿爾巴茲第一次見識到自己同級彆的戰友戰死在自己的麵前。
那種物傷其類的驚慌讓阿爾巴茲悲痛的同時更是生出了恐懼,和大多數出身於刹帝利種姓的內氣離體一樣,除非是天生的戰士,養尊處優的他們意誌相當的薄弱。
第一次麵對戰友戰死,阿爾巴茲的整個人都惶恐了起來,生怕接下來死得是自己,畢竟之前所有的戰事,未曾折損過任何一個他們這個級彆的貴族,而就在今天阿米爾戰死了,被一槍穿心。
至於吠舍,首陀羅這些,這些是人?死多少高種姓都不會在乎的,高種姓永遠隻關注自己,下麵人死再多也不是事!
吠舍和首陀羅,死了一批還有一批,天知道有多少,反正高種姓統計人口,從來不計算牲口,隻知道牲口的數量多如牛毛,死再多都是毛毛雨,死在多也會有更多出現。
可高種姓貴族的性命那可是無比珍貴的,每一個都死不得,阿米爾雖說不算純粹的刹帝利,但抵達內氣離體的他,有婆羅門作為梵天之口解除了罪孽,升任為刹帝利,那就是實打實的刹帝利,而就在之前一位高貴的刹帝利被擊殺在他的麵前。
哪怕為此處死了之前所有保護阿米爾的親衛,還有相關所有失職的士卒,阿米爾最終還是回歸了梵天。
這對於阿爾巴茲這種完全是來靠著天賦未經任何磨礪,前半生養尊處優,參與戰爭隻是為了混軍功的刹帝利武士來說,完全無法接受,沒有多餘的理由,就是不想死,人間富貴尚且還沒享受完畢,為何要回歸梵天!
牲口們跪伏在腳下,高種姓享受著人間的繁華,本就是梵天的賞賜,相比於沉迷於人間的高種姓,真正對於將一切歸於梵天感興趣的隻有低種姓的牲口和真正發自內心崇信梵天的苦修士。
沉迷於人間富貴的高種姓們,雖說認同梵天是最終的歸宿,但享受著人間富貴的他們,十個有九個都希望,回歸梵天的那一天來的晚一些。
阿爾巴茲就是其中之一,他來參戰隻是為了鍍金,和貴霜海軍那種必須要求精英的軍製不同,貴霜南部對於陸軍統帥的要求不是很高,內氣離體帶著自家護衛加入,一般不需要太多的測試。
自然貴霜陸軍的將帥可謂是魚龍混雜,有一些統帥直接就是空有一身戰鬥力,隻能打順風仗,意誌極其脆弱的渣滓。
以前貴霜陸軍打得都是王國,雜兵,從來沒有出現過這些情況,貴霜陸軍之中那些心誌不堅的家夥也無從暴露。
這一次,阿米爾戰死在陣前,給所有自認為天命所歸的刹帝利帶來了巨大的壓力,讓貴霜陸軍之中不少的高種姓出身的將帥心中的那根弦直接崩斷了。
連鎖反應之下,其他幾位出身較低,但是靠著實力,還有曆經戰事,身經百戰提拔上來的刹帝利也變得壓力過大,以至於讓原本隻是些許的士氣衰敗變成了當前這種複雜的情況。
畢竟對於前來鍍金的刹帝利來說,戰爭勝敗關他們什麼事,贏了戰爭,沒了性命,那還不虧死,一切必須要以保命優先,在這種前提下,一眾貴霜將帥能談什麼?
“如果真強到那種程度,上一次主帥就不是嚴顏,而是張任了。”蘇拉普利冷冷地說道。
“以你們現在所說的情況看來,張任的表現比之前的嚴顏還可怕,而之前我們會盟的時候也從漢室那邊探聽清楚了,嚴顏和張任相互之間是平級,隻是嚴顏的資曆強過張任而已!”蘇拉普利低聲的咆哮道,而以蘇拉普利的身份,這一聲咆哮足夠讓所有人動容。
“我明白了。”萊布萊利醒悟了過來,拉赫曼雖說麵色難看,但是也醒悟了過來。
“之前那一戰關係重大,張任那個層次的將帥,當著我們說的話,足以代表漢室的觀念,也就是說在漢室的認知之中,那一戰他們輸了肯定會將藩屬交割,哪怕之後還會再戰,嘗試將藩屬搶回去,也至少會先行進行交割!”蘇拉普利冷厲的目光掃過所有的貴霜將帥。
以巴納特為首的將帥麵露思慮狀,他們已經有些明白了。
“那一戰對於漢室同樣重要,也即是說在那一戰嚴顏比張任更容易攫取勝利。”拉赫曼謹慎的分析道,“而文伽一戰,漢室最後勝在嚴顏的防禦指揮上,我軍無論如何無法擊潰嚴顏的本陣,最後被嚴顏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