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無所知的獲得自己不應該獲得東西,哪怕是柳氏身後有著隱約的庇護,也有些遭不住,畢竟這東西太燙手了,跟以前那些小恩小惠完全不同,這可是代表著袁家的信物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柳氏看著用紅繩係掛著的玉牌,那古篆字金線鏤空出來的的袁字在玉牌裡麵灼灼生輝,甚至照耀到柳氏的雙眼都閃爍上了金光。
不過金光是金光,敬畏也真的是敬畏,柳氏現在完全是一頭霧水,她根本不清楚為什麼袁家會將這東西送給她,想不明白的話,對於謹慎的柳氏而言,這可是一個要命的麻煩。
“袁公,剛才那位是……”閻圃在柳氏離開之後皺了皺眉說道,柳氏哪怕是努力了很久,身上依舊有著淡淡的輕佻,而閻圃能看出來這一點,所以才覺得古怪。
“一個幸運的女子。”袁達平靜的說道,“不過這種事情與我等無關,與我有利便用,與我有害便棄,不外乎如此,對方將如此重要的消息告知於我袁家,我等投桃報李而已。”
閻圃回想之前柳氏和袁達說的話,細細揣摩,有袁達的話先入為主之下,也摸到了一些脈絡,隻是因為不太清楚袁家的情況,以及中原的形勢,不太好說,但也大致明白了什麼意思。
“老福,直接去驛站,帶上護衛走官道回鄴城。”柳氏思來想去硬是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反倒越想越覺得心亂如麻,當即拉開車門對著自己的車夫說道。
既然想不通,那就回鄴城,管他袁家有什麼想法念頭,隻要回到鄴城,就算有什麼大事,也不會和她有關,最多也就是失去一些不太重要的東西。
更何況就算出現了不可抵抗的事情,隻要她是真正的一無所知,她柳氏就可以去尋求陳曦的庇護,這位是她最後的底牌。
當前中原絕對不可能出現會讓陳曦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陳曦都沒辦法庇護,那她再怎麼掙紮也沒有意義了,既然想不通那就回鄴城,到了那裡自然有人能幫她解惑。
想到這些之後,柳氏明顯的安心了很多,將袁家的玉牌放在眼前看了很久沉默著收起來,這一塊蜜糖實在是太大,太甜了。
【但願收下這東西沒有給那位添麻煩啊,回到鄴城之後去拜訪一趟吧,這個東西很燙手啊。】柳氏默默地想到。
從一個底層走到這一步,柳氏靠的不僅僅是運氣,還有她特有的謹小慎微,甚至這種思維讓她從底層成長到橫跨十三州的大豪商的時候,都有些轉變為輕微的被害妄想症。
不過正因為這種性格,哪怕是現在柳氏身上依舊有著淡淡的風塵氣息,但是卻沒有誕生一丁點那種讓人厭煩的暴發戶氣勢。
那些傳承久遠的世家,並不討厭底層爬上來的新貴,尤其是他們在不能解決對方的時候,相互理解是唯一的選擇,畢竟就算他們也有祖宗開拓的時代,誰家祖上不是這麼起來的。
就算是上古八姓,他們也曾有篳路藍縷的時候,所以對於新貴,古老的豪門在沒有衝突的時候,大多時候都抱著“看他起高樓,看他宴賓客,看他樓塌了”的態度。
你要是能幾百年一直這樣,那我們沒說的,你是大爺,你厲害,一時半會兒,算了吧,哪家沒有個波蕩起伏的時候。
因而對於相互之間沒有衝突的古老豪門和新貴來說,隻要新貴彆在這些豪門麵前太猖狂,古老豪門彆在新貴麵前曬自己的底蘊,一般雙方都不會出什麼事。
至於暴發戶氣質,一次兩次最多是皺皺眉,但要是一直如此的話,那些豪門肯定是接受不了,這也就是為什麼某些家族融入進去要花費數倍的時間。
柳氏這種性子,在與這些高門接觸的時候,反倒更容易一下,至少除了某些特殊的家族,幾乎不會太排斥。
柳氏拿了東西之後便直接離開的消息,袁家這邊也收到了,袁達這邊和閻圃論證了一番之後,決定還是按照閻圃的計劃執行。
不過柳氏給的消息過於重要,袁達思考著要不自己回一趟豫州汝南,再要不就是去川蜀找一找袁術,讓他來做這件事。
反正從柳氏那邊得到的東西,在袁達看來比漢中接下來的事情還要重要,閻圃的計劃終歸有些違規,而柳氏告知的東西則是合情合理合法,前者可能有錯,但後者卻是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