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也不能說是一直在劃水,準確的說他也是為了避免某些麻煩,不過不同於其他人認為的陳曦擔心被劉備所忌憚,實際上這一點陳曦完全不擔心。
一個已經徹底掌握了國家中下層將校的頂層大佬,除非是被當場刺殺了,其他方式對於其而言都是扯淡,根本不存在將之打倒的可能,因而理論上而言,從現在的劉備手上奪權,都是夢遊。
自然對於劉備而言,也就不存在忌憚這一說了,甚至連帝王心術這種東西都懶得去看了,製衡什麼的同樣也都是說笑的,劉備是真正具備壓製其他所有人的能力。
當然過於龐大的軍事實力,對於國家經濟帶來的壓迫性,也使得陳曦的重要性不斷的上漲。
同樣,做一個已經等同於體係本身存在的大佬來說,劉備現在處於絕對的自信狀態,他根本任何的意外,自然也就無所謂彆人是不是在掌握著政權的同時,也掌握著軍權。
因為大多數的將校,包括曹操這種級彆,甚至還可以算上曹操一直秘而不宣,繼承自更早期的漢帝國精銳在內,隻要劉備一句話下去,曹操差不多就剩一個那些以一敵萬的主將,以及那些一計可擋十萬精銳的智謀之士了,然而那些評價的前提都是要有士卒才有意義。
而劉備隻要願意可以很輕易的將那些人全部下掉,還不會造成任何的動蕩,所以軍政一體最大的弊端,也就是造成軍閥這一點其實是不大可能在劉備還活著的時代出現的。
隻是這種完全依賴於一個人的製度,陳曦不管怎麼思考都覺得不是那麼的靠譜,如果可以的話,陳曦更傾向於每個人的職能更明確一些,每一個職位都有相對應的職能,不去跨級領導,儘可能的讓製度去完成更多的細節,而非是讓人完成更多的細節。
隻是現在走到這一步,陳曦發現了一個很糾結的事實,那就是自己現在就是製度之中的bug,因為眼光太好,戰略過於優秀,導致很多時候需要自己把把關才行。
甚至說句過分的話,自己在實操上麵確實是不如現在坐在自己左右兩側的荀彧和魯肅,但從長遠目光上來說,這倆人做出來的框架和計劃終究局限於時代,以至於陳曦能輕易的,甚至是心不在焉的挑出一大堆的毛病。
為什麼有時候少數派,有時候既得利益者看不慣的人能上位,原因很簡單,曆史這玩意兒沒邏輯也能運轉。
就拿近代史來說,遵義會議得出的集體智慧是什麼——不就是主席的戰略都是對的,嗯,沒錯,這就是集體的智慧!
少數派怎麼了,既得利益者看不慣怎麼了,時代運轉到那個時候出了bug,我一個人單手壓製你們所有人,還有餘力,最後不是因為我自己給自己平反,而是因為你們翻船了,不得不站出來給平反。
而陳曦的狀態雖說不至於這麼誇張,但也是一個坑,一旦自己和諸葛亮那麼任勞任怨,後麵的人犯錯的機會越來越少,他們的能力就很難得到成長,很有可能最終的結果就是,陳曦倒下之後,體係大亂,然後經曆一場民生凋敝之後,勉強混過去。
為什麼到蜀國後期,蜀地百姓都懷念諸葛亮在的時候,因為諸葛亮在的時候,哪怕是打仗,民生凋敝的是對麵,蜀地的百姓是能吃飽的,等到蔣琬等人的時候,就活的不那麼輕鬆了。
在陳曦看來,自己又不是正史諸葛亮那個時期,不敢將大權交給彆人,生怕彆人犯錯,讓漢室再無複興的可能。
沒錯,諸葛亮的時期其實是真的能乾掉魏國的,這也是為什麼諸葛亮上十哲的原因,不是所謂的忠誠加分,純粹是諸葛亮六出祁山的時候,已經找到了乾掉了魏國的正確方式。
然而糟心的是諸葛亮自己壽命到頭了,積勞成疾,完蛋了,實際上以當時的情況,諸葛亮距離勝利已經走了一半了,渭水屯田,魏國將諸葛亮搞不走,那就意味著最多一年,雍涼就會失守。
因為這麼乾的諸葛亮吃的是曹魏的糧食,曹魏本土可能能頂住,但是雍涼的世家地主門頂不住,而隻要後者投降,那就是曹操收拾馬超的套路,更何況馬超能將曹操打的割須棄袍,最後也隻能跪在世家地主調頭投曹操,而曹魏是真心沒人能打過諸葛亮了……
諸葛亮的恐怖就在這裡,這家夥是真正一個人的智慧頂了蜀漢所有人的智慧,然而諸葛亮糟心的地方也在這裡,他能做到的事情,沒人能做到,如果底子雄厚的話,可以教授蔣琬一點點嘗試,哪怕是失敗也可以一步步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