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根本就是在說笑,對方明擺著是挖了數條從南至北的壕溝,然後用桐油引火,你覺得就我積累的這點水汽之前下下去有用嗎?”陳宮瞟了一眼毛玠說道,他們都知道北貴肯定會用火焰截斷戰場,因為這地方實在是太適合這種方式了。
之前漢室繞不過去的原因就在於北貴整個軍營堵在了喀布爾河穀,而這破地方就一條路,你根本沒辦法繞。
因而理論上講一道橫穿北貴營地的壕溝,被引燃,形成一道橫斷火牆,隻要夠寬的話就能擋住所有的漢軍。
隻是這個計劃需要足夠多的桐油,而以北貴的情況,在當前這個糾結的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拿出如此多的桐油來做這件事,畢竟這段河穀就算是窄,也有千多米,拉一條壕溝,浸滿桐油也需要非常巨大的數量,現在巴魯什也屬於取巧的方式將之完成的。
“哼,裡麵肯定填了大量的鬆木之類的東西,貴霜根本不可能有那麼多火油,而且還是開了數條壕溝的情況下。”毛玠沒好氣的說道,“明明有機會能擊潰對方,現在居然這麼看著對方撤退。”
“誰說我會這麼看著對方撤退,我之前能猜到對方會用什麼樣的戰術,我會不反製?”陳宮瞟了一眼毛玠,他們兩個也算是老相識了,準確的說陳宮和曹操手下所有的將校都是老相識。
“然而你現在的情況是,你讓對方跑掉了。”毛玠瞟了一眼陳宮,翻了翻白眼說道。
“恰恰相反啊,接下來才是我們輕鬆獲得勝利的開始。”陳宮笑著說道,“不管怎麼說北貴的戰鬥意誌還是非常強的,我軍的實力雖說占有絕對優勢,但也難免出現戰損,而現在戰損應該會大幅降低到近乎沒有的程度了。”
“問題在於我們估計的最少殲滅其中一半的計劃也完蛋了。”毛玠一臉抑鬱的說道。
“仲達他們會擋住對方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在對方後軍走後,剿滅這些已經連鬥誌都沒有的雜兵。”陳宮笑了笑說道,“用火焰隔斷戰場確實是一個不錯的計劃,但這種做法不就跟戰場上被人用軍團切開了一模一樣嗎?”
和陳宮預料的一樣,貴霜營地火焰升騰而起確實讓中軍後軍有了安穩撤退的機會,但同樣也徹底斷了前軍的回歸可能,當前本身已經潰敗了的前軍,哪怕是在那些已經做好了戰死心理準備的敢死隊的率領下麵對這一幕也徹底失去了鬥誌。
“原本可能需要更多時間,以及更多傷亡才能解決的事情,現在以更快的速度,以及更少的傷亡解決了。”隨著鐵騎,陷陣擊殺最後一名還在抵抗的士卒之後,北貴殘餘的士卒很自然的投降了。
“隻是這個火焰大概需要一個多時辰才能熄滅吧,到時候北貴怕都跑遠了。”毛玠一臉不爽的說道。
“放心吧,給仲達他們一點信心,彆的不說,攔住那些人還是沒有問題的,更何況步兵跑一個時辰,白馬怕是用不了幾分鐘吧。”陳宮瞟了一眼在那裡溜達的白馬義從說道。
毛玠也回頭看了一眼,不得不承認,這話沒有任何摻假,白馬還真能在幾分鐘之內追到提前跑了一個時辰的步兵軍團,尤其是這地方還隻有一條路,前後夾擊啊!
“所以看開點吧,我們的目標不是簡單的獲勝,而是以極低的損失,創造出超高的交換比,進而讓己方獲得遠超對方的士氣,然而得以強行軍出現在開伯爾山口,靠著最巔峰的狀態,打穿那裡。”陳宮頭也不回得說道,他儘可能的算好了一切。
“看起來你對於開伯爾山口的貴霜看的很高?”毛玠不解的說道,“就現在看到的情況而言,以你的習慣不應該會給這麼高的評價啊,你是預感到了什麼嗎?”
“不是預感,是見過更糟糕的局麵,知道當一個帝國認真起來到底是什麼樣的情況。”陳宮神色慎重的說道,“我們現在相當於在對戰一個睡得迷迷糊糊的帝國,全靠本能在應對,但是打到開伯爾山口的時候,貴霜不可能反應不過來的。”
“你的意思是那裡將會聚集貴霜大量的精銳?”毛玠摸了摸下巴,有些理解,但是沒有參與兩河之戰,他也沒有辦法理解陳宮這種謹慎的思維,隻是覺得相比於以前現在的陳宮更謹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