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有這句話,李二吹自己心寬體胖,和前朝那些狹隘之輩完全不同是有道理的,做了就不怕人說這一點確實很厲害,但是李二正因為是自己心寬體胖,完全沒想過自己這麼乾給後麵挖了多大的坑。
可能在李二看來,自己搞了那麼大的樂子,殺哥宰弟,囚父淫嫂,都十惡不赦了,自己都沒讓史官曲筆,再加上自己功績橫推前朝,後壓五百年,這麼拽的自己都要求史官照實了寫,後麵的誰敢改?
然而人心這種東西,後麵有混蛋隻看李二能看這國史,自己為什麼不能看,他是皇帝,我就不是皇帝了?完全沒想過李二到底是什麼魄力,什麼功業,自己是什麼魄力,什麼功業。
自然李二因為這件事被釘在恥辱柱上了……
陳曦尋思著我就算是作,也不至於作到李二那種程度,不看,你們愛怎麼記述怎麼記述去吧,這可是個大坑,堅決不跳。
“對了,玄德公,你也彆打國史的注意。”陳曦看著劉備說道,“這種東西不能碰,讓國史的記錄者照實了寫。”
“呃,我又不傻。”劉備悶聲說道,“不過你真不刷個臉,不用說什麼的,他們應該也能理解。”
“刷臉能搞定的,我不去也能搞定,刷臉搞不定的,我去了也搞不定,總不能胡來吧,讓他們寫就是了。”陳曦擺了擺手,半是應付的說道,一群史官而已,寫吧,反正我又看不到。
實際上在陳曦糾結這件事的時候,史官已經分成好多個批次開始了記錄,其他人在這件事基本上順手都換了一個角度,甚至隻是順手一提,將這件事概括成一句話,或者曲筆隱晦的寫了兩句。
唯有荀悅因為和陳曦太過熟悉,實在不能曲筆,隻能站在史官立場上照實了寫,有啥寫啥。
“這怎麼寫?”荀悅看著自己的記事本,頭大不已,他倒是想要曲筆,但是他知道真相,而知道真相不記錄他這個記錄者的身份還是交給其他人算了,可讓他就這麼記錄了,好歹需要考慮一下陳曦千古以後的聲名了,畢竟這一朝大概陳曦在國史之中需要單列一傳了。
“罷了,罷了,分開寫吧。”荀悅甚至無奈的自語道,最後隻能選擇三國誌那種記錄方式,講一件大事的主要參與人員分不同的傳記寫下來,而不是以某一場戰役,或者某一件事為中心。
很快荀悅就分列兩段記述,單一一條拿出來看的話,基本已經沒有任何的問題,最多也就是私德的問題,不過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有點瑕疵也好,荀悅仔細的看了看之後,將之收了起來,就這麼記述吧,到時候單揚將所有的記錄歸傳的時候,應該就掩蓋在了塵埃之下了。
就如陳曦所預料的那樣,自己現在的狀態,史官就算是記述也會在一些可能影響到倫理和法理的地方進行一定的掩蓋,畢竟這些史官就算在怎麼正直,終歸也是受到當前社會整體的影響。
因而不大可能會跳出來添堵,雖說一些稗官野史上可能會有更為詳細的記載,不過這種東西,千古之後,大概已經徹底消散在曆史之中,再要麼就劃歸為了如同宮闈一樣的東西了。
“聽說快要生了?”劉備突然換了一個話題,陳曦聞言點了點頭,姬湘之前已經看過了,陳曦本來是打算找華佗的,但是後來才知道蔡琰已經找過姬湘了,再怎麼說姬湘的醫術也確實是相當靠譜的。
“大概什麼時候?”劉備好奇的詢問道。
“您不關心前方的戰事,關心這些乾什麼?”陳曦沒好氣地說道,“看,文儒滅了一個三四百萬人口的王國,準備給貴霜帝國樹一個靶子,還有這個,內部情報,拉胡爾可能要先下手為強了。”
“呃……”劉備聞言訕笑了兩下,不過隨後就反應了過來,“拉胡爾要先下手為強了?不對吧,奉孝當初說好的能爭取一年的時間啊,現在應該還沒有一年吧。”
“這個隻是情報,等到真下手的時候恐怕得等到九月份,也就是說奉孝應該爭取了十個月到十一個月的時間,沒能到一年是我們的疏忽,竺赫來那一手超乎了我們的估計。”陳曦歎了口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