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久之前荀諶給了皇甫嵩一個建議,那就是迎頭痛擊,彆磨,袁家將所有的底牌壓上,等羅馬來了之後直接全力出手,來一個迎頭痛擊,在極短的時間給羅馬人澆一盆涼水。
尼格爾就算是脾氣暴躁,在一開始就被來了一擊重拳,而且袁家真正表現出來足以和尼格爾這支軍團拚死一戰的力量,那麼暴躁的尼格爾也會冷靜下來去思考是否值得,這家夥畢竟還是一個公爵。
上位者難免需要權衡得失,而政治的核心說白了不就是利益的取舍,所謂的成年人的全都要,從本質上講就是不現實的。
作為羅馬公爵,尼格爾就算是在軍事上容易上頭,被澆了一盆涼水,感受到漢軍略次一等,但是尚可一戰的力量,他就會停下來好好思考一下——我們的目標到底是什麼?
是麵子嗎?不,我們的目標是帝國的穩固和延續。
就如當年武帝索要大宛馬一樣,真的隻是為了麵子而戰嗎?其實並不是,索要大宛馬更多是為了改良漢室的馬種,然後好去乾死匈奴,讓漢室的國祚延續的更為久遠。
同樣對於大宛而言,見證了漢室和匈奴搏殺,鑒證了殺的血流成河的漢匈之戰,見證了隻需要一隻手就能按住西域三十六國的匈奴被漢室按著打的戰況,他們難道真的認為自己能打過漢室?
這麼說吧,這麼認為的都是腦子不在線的,可問題在於能不打直接認慫嗎?真不能,因為直接認慫的話,那就不是後麵將全國最好的馬送過來,然後換個國王簽個盟約就了事的。
直接認慫的話,大概率直接駐軍在你家,然後你家沒了。
羅馬現在同樣是這麼一個情況,袁家好收拾,那就沒什麼說的,壓著打唄,往裡推進,死蠻子的同時不斷前進,最後日削月減,袁家每弱一分,而羅馬強一分,最後死定了。
所謂的盟約,遲早都會撕毀的,國與國沒有永恒的朋友,隻有永恒的利益,而如果不想出現這種情況的話,必須要足以讓羅馬承認的力量,而且這個力量還不能過強。
袁家現在表現出來的力量過強嗎?對於羅馬而言也就是能讓他們坐下來思考到底值不值得,到底要不要麵子這個層次,真要說打臉,戰爭在誰家發生的誰最丟臉。
當然兩國戰爭如果能在第三方發生的話,第三方大概得丟死人。
至於像羅馬現在的狀況,外戰就算是漢唐也是來回的翻船,甚至說句過分的話,陳曦為什麼要將皇甫嵩派遣過來,說白了不就是現在袁家不能輸一場嗎?輸一場,整個東歐就沒了。
就如之前阿爾比努斯那一場,羅馬輸十次最多是傷筋動骨,可袁家要是死掉兩個頂級精銳,折一個軍團長,一個大軍團統帥,好吧,後麵這個袁家沒有,死個主力謀臣算了,這麼死法死一次,袁家就打不下去了。
輸一場就基本沒有翻盤的希望,沒個鎮場子的你怎麼打?
皇甫嵩也是知道這一點才特彆猶豫,因為皇甫嵩又不是神,根本不能保證每戰必勝,輸對於皇甫嵩這種人來說屬於很正常的情況,因而皇甫嵩也得計算著使用袁家這些牌。
彆看皇甫嵩氣勢洶洶,但真要說皇甫嵩也很慫,就像現在尼格爾要真玩命,皇甫嵩用六鏡花轉雲氣甲胄,這一戰能打贏,但打完東歐還有沒有再戰之力都是問題了。
到時候羅馬大軍再來,那就跟接收差不多了,而袁家連抵抗的力量恐怕都沒有了,這就是袁家和安息最大的區彆,安息輸,就算是到了快要滅亡的時候,他們沒了十萬精銳,隻要還能撐下去,很快就能補回來,可袁家沒有這個造血能力。
而現在的局勢就很好了,在尼格爾心照不宣的開始錯開雙方精銳軍團,嘗試將第九西班牙拉回來的時候,皇甫嵩就知道荀諶賭對了,老袁家已經渡過了最危險的時期。
同樣對於皇甫嵩而言,袁家和羅馬來到東歐的上層已經可以開始台上打生打死,台下利益交換了。
“過了最危險的時期了啊。”審配伸手接住雪花,笑了笑,皇甫嵩不由自主的眨了眨眼睛,剛剛恍惚之間,審配莫名的有些透光,仔細再看的時候,卻發現隻是幻覺。
“嗯,你們勝利了。”皇甫嵩調動著麾下的士卒,組建防禦減少正規軍損失的同時,儘可能的擊殺更多的羅馬蠻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