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無法拒絕,完全無法拒絕,就算是韋蘇提婆一世準備好說辭,在麵對班基姆這句話的時候,也無法說出一個否字。
貴霜最大的問題是什麼,看似是簡單的南北衝突,但仔細思考的話,其實是雙方之間極大的文化隔閡,整個貴霜說是兩個破格級彆的王國合體甚至都不能說是錯誤,從一開始他們就缺了思想上的統一。
韋蘇提婆一世哪怕再不爽婆羅門,可韋蘇提婆一世也得承認,婆羅門確實是他所見過最穩定的社會體製,一個曆經千年歲月,得到了曆史驗證,能長遠延續下去的強悍社會製度。
大月氏皇室對抗婆羅門的原因隻有一條,那就是婆羅門拿他們當狗用,刹帝利,嗬,我們大月氏稀罕刹帝利這個位置嗎?
然而就事實看來,婆羅門的侵染能力,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很多進入南方的大月氏貴族,哪怕他們來的時候非常堅定的表示自己是大月氏的人,但短短幾十年之後,能依舊驕傲的說出自己是大月氏貴族的寥寥無幾,絕大多數都變成了他們曾經嘲諷的刹帝利階級。
韋蘇提婆一世也是如此,他和婆羅門的爭鬥,本質上就是政權和神權的爭鬥,出身於東亞的勢力,都習慣於政權碾壓神權,大月氏沒有這個認知,但大月氏潛意識的認為這不對。
故而從一開始大月氏皇族和婆羅門集合體的對抗,就是政權和神權的碰撞,隻不過大月氏明顯缺乏這種思想鬥爭的經驗,在意識層麵屢戰屢敗,以至於大月氏進入南貴的成員,絕大多數都變成了刹帝利。
畢竟給婆羅門當狗,對於大月氏貴族來說一時接受不了,但時間長了,發現當狗也挺不錯的。
這才是南北隔離,以及大月氏皇室打壓婆羅門的原因。
可這些原因的本質,不就是大月氏皇室沒有辦法拿到神權的解釋權,沒有辦法成為神明的化身。
可現在呢?班基姆當著韋蘇提婆一世說出大月氏皇室為正朔,那意味著什麼,韋蘇提婆一世能不懂嗎?
政權和神權將集中在他們皇室的手上,他們將具備對於普通百姓的絕強統治能力,從上到下將整個國家整合,也將徹底終結一個國家兩個思想,相互衝突相互影響的局麵,徹底成為一個偉大的國家,而且有了婆羅門的曆史借鑒,貴霜熬過這一波,千年帝國可期。
“如何?”班基姆陰沉的麵容,緩緩抬起,看向坐在主位上的韋蘇提婆一世,“陛下成為婆羅門在人間的神,成為婆羅門之中的婆羅門,重構社會分工,組建新的婆羅門。”
韋蘇提婆一世看著班基姆,第一次將這個被當做小醜一般的人物放在眼裡,對方很強,隻是在以前被束縛在了規矩之中。
“婆羅門已經沒了。”韋蘇提婆一世看著班基姆說道。
“社會分工和階級還存在於人心,道德和**依舊統治著這個世界,那麼就算現在焚毀了,又能如何?毀掉了塵世的婆羅門,毀不掉心中的婆羅門。”班基姆還是那副陰沉的神色,韋蘇提婆一世緩緩點頭,這話是真的,毀掉的隻是塵世的婆羅門,毀不掉人心中的婆羅門。
“你能得到什麼?”韋蘇提婆一世眯著眼睛看著班基姆。
班基姆神色平靜的看了一眼韋蘇提婆一世,身上浮現出一抹黯淡的性靈之輝,緩緩地說道,“我能得到婆羅門,我毀掉了婆羅門,那麼我便還一個婆羅門,所謂輪回,不外乎如此。”
韋蘇提婆一世有些弄不明白班基姆的意思,但對方願意幫自己重建以大月氏皇室為核心的婆羅門,韋蘇提婆一世還是願意接受的,這完全相當於整合南北方的實力,徹底打破曾經的固化框架。
“雖說感覺很不可思議,但你得想法我很想見識一下,竺赫來。”韋蘇提婆一世對著一旁招呼道,原本隱藏起來的竺赫來,歎了口氣走了出來,他真的沒想到,自己曾經的對手站到了自己的麵前,而且比他還進一步的打碎了束縛。
“班基姆,見過書記官。”班基姆平靜的看著竺赫來,沒有一點欣慰,也沒有一點動容,自己的錯,自己擺平,本就如此。
“竺赫來,你和他討論討論細節,回頭彙報於我,長篇大論這種東西我肯定不行。”韋蘇提婆一世頗為灑脫的說道。
“我是來告訴陛下,我們需要謹慎應對了。”竺赫來麵無表情的說道,“漢軍既然已經動了起來,這裡很快就會變成戰場,而我軍缺乏攻堅性質的鋒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