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第二個五年計劃的核心不就是給這群種完田沒事乾的人在本地找點工的事情,讓他們習慣於工補貼工作,後麵逐漸將家裡的兒孫什麼的都逐漸帶進去,然後讓漢室的工商業更為完善。
這其實更相當於一種思維模式的變化,而思維的變化,有時候比生產力的變化更讓人無解,後者可能一個靈光一閃,就產生了巨大的變化,但思維這種東西的更迭,大多數時候,都需要一代人。
陳曦不可能瞬間讓一直種田的人突然跑到商業作坊裡麵來乾活,這不現實,沒點什麼原因,能好好生活的人肯定不會特意放棄自己的生活圈,去開拓新的圈子。
所謂的突破舒適區這種雞湯,散了,散了,隻要不是喜歡冒險的冒險者,對於大多數的正常人而言,在舒適區就能活的很快樂的話,何必要將自身弄得傷痕累累,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從現實講,沒有生活的壓力,專門找苦頭吃的人根本不會有多少,吃苦的意義是為了以後的舒適,或者是為了以後的榮耀,如果吃苦是為了以後吃更多的苦頭,抱歉,那是抖M,不是正常人。
陳曦對這些東西幾乎也都心裡有數,哪怕不是專業研究這些東西,可陳曦好歹知道,百姓能生活的很好,為什麼要奮鬥?
如果每個人的願望都能輕易的實現,那社會並不是進入了最終極的發展,反倒會陷入停滯,從社會總體的層麵講,要往前發展的話,普羅大眾是必須要有一個奮鬥的目標,一個能達成,且值得持續去奮鬥的目標,隻有如此,才有社會層麵的正向產出。
畢竟不計算金融數據帶來的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社會層麵的產出現實點講就是單位時間的勞動,而如果所有人都停止了勞動,或者所有人都對於奮鬥失去了動力,那後麵的話也就不用說了。
這實際也就是所謂的唯物主義史觀和英雄主義史觀的區彆,從社會總體角度講,前者是靠譜的,但從節點的角度講,那一位的個人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比之前所有的人都重要一些。
不過這種東西陳曦不說,其他人想要一窺全貌很難,這些簡簡單單的東西是滲透在整個曆史之中,將之超拔出來需要的已經不僅僅是智慧了,而是一種眼界,可惜這個時代談這個根本是扯淡。
當然這對於劉桐而言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劉桐的態度就是賺點錢而已,就算陳曦自己也沒想到這年頭花生這麼賺錢,本來陳曦覺得花生這種東西,隻種植的話,是賺不多少錢的。
因為這個玩意兒的人工費要比種麥子多很多,再加劉桐需要雇人,反正陳曦不會讓自己征召的免費勞役被劉桐弄去乾活,所以劉桐隻能自己雇勞力來搞這些,而這都是需要花錢的。
然而讓陳曦震驚的就在於,這玩意兒這麼整最後一畝地還能賺三百文,就這還沒算榨油。
對於現在的劉桐而言,如果榨油的話,沒有下遊產業的配套設施,純粹這麼搞,說虧的話有些誇張,但確實是賺不了多少錢。
可就算賺不了榨油的這份錢,劉桐賣原材料,給酒樓什麼的出售花生這種經典下酒菜,也能一畝地賺個三百文的。
故而劉桐收了花生之後心情特彆好,趕緊計算自家還有多少的皇莊,好像十三州都有不少,明年全都種花生,這個看起來很賺錢的樣子,就算因為大規模出貨價格會出現下跌。
可劉桐尋思著一畝地到時候就算賺一百五十文,自家皇莊加起來,那可是幾十萬頃,千萬畝的土地,果然我爹當年是真的不行,這水平換我,我我也行啊!
就算皇莊的管理什麼的,也好費錢,大不了在攤薄一些,一畝地再攤五十文,這樣下去,一年十億錢啊,瞬間劉桐的眼中就泛起了金光,陳子川真的是大好人啊,果然還是得跟這種人好好的學一學。
劉桐是地主,而且祖遺留下來的莊園非常多,雖說很多都是些園林之類的玩意兒,不過沒關係啦,十億錢啊,父皇在世也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