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原指派隻是一個理由罷了。”蘭加拉詹點了點頭,“但有些時候有一個理由就足夠了,最起碼那百萬出頭的人口之中,絕大多數真的就是抱著那個想法。”
“最起碼,你不是啊。”陳曦看著蘭加拉詹說道。
“我們這種層級還真未必不是。”蘭加拉詹笑著說道。
這一回答直接讓陳曦愣住了,不由看向蘭加拉詹,說實話,對方的回答有些出乎陳曦的預料了。
“我們這個程度,大多數常人的追求都是能輕易實現的,哪怕是要挑戰帝國,隻要想去做,就算是輸,也能做到五鼎烹的程度。”
蘭加拉詹平靜的看著陳曦說道,陳曦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
最起碼在了解到馬辛德的能力之後,陳曦清楚,馬辛德真要在貴霜當反賊,隻要韋蘇提婆一世一開始沒剿滅,後麵誰剿滅誰都還是個問題呢,所以蘭加拉詹說是輸了,也能做到五鼎烹的程度,陳曦是信得。
“所以串聯我們的其實並不是什麼利益,因為大多數的利益對於我們來說,都是分給我們下麵的人,分給追隨我們的,分給我們家族的成員,然而如馬辛德這種孤寡,都是給追隨者的。”蘭加拉詹很是坦然的看著陳曦,既然攤牌了,那就說清楚。
“也對。”陳曦很是認真的看著蘭加拉詹,他已經意識到對方要說的是什麼了。
“當年我們是被信義聚集起來的。”蘭加拉詹輕笑著說道,甚至都有些緬懷的意思,“所以我們那一代很強,應該是貴霜真正的巔峰。”
陳曦點了點頭,大月氏破南貴的主力,踏婆羅痆斯,兵鋒直指華氏城,北方橫壓呼羅珊,花剌子模,羈縻大宛、康居等國,那個時候是大月氏真正巔峰的時候,但成也大月氏,敗也大月氏,遊牧民族入侵農耕民族,打的贏,怎麼統治
是個大問題。
就站在目前陳曦的角度而言,那一代大月氏的智者乾的是不錯的,休密一係的賽利安進入南貴,大量的大月氏貴族成為南貴的刹帝利,封閉山口,格力文化影響,保證軍事實力等等,都是正確的選擇。
可以說這種方案,保證了大月氏對於南貴的控製力,也保證了大月氏作為遊牧的武力,可以說是在沒有參考的前提下,所能做到的相當不錯的方案的。
然而隻是兩三代人的時間,進入南貴的大月氏貴族已經很多遺忘了自己的職責,而且雖說南貴文化的影響,大月氏內部出現了分化,甚至為正史阿爾達希爾破滅貴霜埋下了禍根。
可就算是有這麼多的問題,出現依舊認為當年作出這個計劃的大月氏智者是正確的選擇,隻是後續大月氏的智者無法延續這一計劃罷了,馬辛德、蘭加拉詹、古瑪拉,應該都算是失敗了。
“我知道你想說我們都是失敗者。”蘭加拉詹就像是明白陳曦想什麼一樣,帶著幾分歎息說道。
“以義聚者,義絕而人散。”馬辛德冷漠的開口說道,“不是輸不輸的問題,而是新的國度,我們不得不被舍棄掉啊。”
陳曦沉默了一會兒,已經明白了情況,大月氏要統治南貴,就必須要提拔南貴的人,就跟清朝要穩定統治,最後朝堂以及中下層管理者必然會成本地人一樣,而這種方式必然會反噬。
隻不過大月氏的情況比後金更糟糕,後金最起碼還有一個能行之有效的方針,有已經扭曲的儒教跪舔,大月氏並沒有成型的文化框架,麵對南貴的反噬,要麼求穩,要麼繼續打。
一開始必然是選擇繼續打,但後麵隨著進入南貴的大月氏貴族被逐步的同化為刹帝利,求穩就是必然了,馬辛德這些人更多貼近與政治犧牲品,現在想想,南北戰爭,可能都不是大月氏和南貴打的,而是北貴的主戰派和維穩派打的。
“義儘了,所以我們散了。”蘭加拉詹平淡的說道。
“還是你們弱,但凡你們能有一個人將其他所有人壓住,我看誰都不敢對你們出手。”陳曦抱臂冷笑著說道,這種時候絕對不能順著他們的思路,必須要硬鋼。
“說你呢,馬辛德。”蘭加拉詹對著馬辛德冷笑道,“你當年要是真硬頂,就你那天賦,我都為你感到羞恥!”
“我不覺得羞恥,你羞恥什麼,不就是自我流放嗎?”馬辛德直接懟到,“你呢,不也是這種選擇嗎?”
“我是打不過。”蘭加拉詹低眉帶著幾分岔怨說道,但不知道這岔怨之中有幾分真實,“可你不同, 你就沒有一點愧疚感嗎?”
“抱歉,我以前可能還有,但是見到了他之後我一點也不愧疚,不僅不愧疚,還覺得我憑啥愧疚。”馬辛德理直氣壯的說道。
蘭加拉詹被懟的直接不知道怎麼接了,如果沒有見到陳曦的話,蘭加拉詹說的話,最起碼會讓馬辛德愧疚幾息精神天賦開掛開得太離譜,以至於說自己做不到的話,確實是有些侮辱蘭加拉詹的努力。
可現在,馬辛德理直氣壯,我掛開的不大,不,我沒有開掛,今天就算是管理員親自來了,我馬辛德也沒有開掛,侮辱了你蘭加拉詹的努力?愧疚,不,一點都不愧疚。
“你的精神天賦是啥?”陳曦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瞬息閃耀的靈光,可以打破天資的上限,換句最近流行的話本,就是頓悟,可以有效的突破各種農亂七八糟的瓶頸。”馬辛德直接給蘭加拉詹的天賦翻譯了名字。
陳曦的雙眼開始閃光,這人簡直技術佬的親爹啊!這可真的是血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