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手機振動了下,方涵笙發來,【有空見個麵嗎?】
焉晗拿出來,盯著看了幾分鐘。
她自從那次他生日後,就沒再見過他了,最後的交集,也是在她自己生日那天,他送的滿城led心想事成。
焉晗回過神,動作很輕地起身出去。
方涵笙就在醫院不遠處的一間咖啡廳包間裡。
見到她,人淺淺微笑起來。
等人坐下了,才慢悠悠道,“工作那麼辛苦,幾個月沒見,瘦了不少。”
焉晗端起他點好的一杯咖啡,輕抿一口,而後淺笑,“我們女孩子都喜歡瘦,我這種設計師更是,才能把我的衣服穿出最好的效果。”
“是嗎?”他莞爾一下,靠著椅背懶洋洋看她,也沒再說什麼。
焉晗放下杯子,抬眸:“怎麼了?開娛樂公司的人都是上晚班?這時間這麼閒?”
“你從醫院來的?”
“嗯。你不是專門約在附近麼?”
他扯扯唇,點頭。
焉晗見此,“方涵笙……”
他抬手打住,“我知道你的事,這北城誰不知道啊,誰還敢說你們夫妻不恩愛啊。”
焉晗抿唇,盯著他,“那你喊我出來乾什麼?”
“沒什麼,幾個月沒見,想我喜歡的人了。”
焉晗微頓,隨即轉頭看外麵。
方涵笙晃了晃咖啡杯,“想看看,她心想事成了沒有。”
焉晗沒說話。
方涵笙喝了一口,聲色低低,“眼下看來,似乎不止沒有,還倒貼了,又傷心又傷肺,消瘦得我都心疼。”
焉晗看著外麵的夕陽,覺得快到晚餐的時間了,一縷縷得紅色飄在天際,感覺今天天氣就一直很好。
她想起席權中午說的,晚上在病房吃,雖然她沒當回事,她在病房吃給他看嗎?真是有問題,但是,她此刻真的就沒太多心思在外麵吃,何況是和方涵笙吃。
半晌,她道:“我沒法出來太久,晚餐約了和婆家的人一起吃,有空再請你吧。”
方涵笙淺笑,點頭,“可以,見都見了。”
焉晗起身,走了兩步回頭,“我上次在你生日時說的,你沒聽進去嗎?”
方涵笙嗤笑一下,“你哥沒跟你說過不要喜歡席權啊?喜歡他跟走火葬場似的?”
焉晗轉頭走了,沒有再回頭。
方涵笙一個人在包間裡,緩緩躺倒在沙發上,仰頭呼氣,“老子現在就很想剁了焉昀鳴,帶你去我家。以後女性禁止入內……”當然,你例外。
焉晗沒有坐車,司機還在樓下等她,但是她出去後,忽然不想鑽入有些讓人沉悶的車廂,就那麼走在路邊,司機以蝸牛速度在後麵緩緩滑行,跟著她。
馬路邊上都是落葉,她踩過時,地上沙沙作響。
焉晗垂眸,想起來已經是初冬了,離生日已經四個月。
四個月了,現如今和席權的關係,卻也和當初沒什麼區彆,或者說,更加殘破不堪。
本來想著那次離開就過年時再回來,卻因為一些猝不及防的事情,竟然多回來了兩次。
後麵路不知道該怎麼走了,她一片迷茫。
晚風吹來,身上的外套被掀開,焉晗攏了攏,抱著手臂停下,招呼司機。
到醫院時,沒想到他已經醒了。
焉晗去拉開窗簾,讓日落灑進來,“好些了沒?”
“嗯。”
拉完窗簾,她站在那兒也沒動,直到床上的人問,“還吃晚餐嗎?”
“嗯?”她側眸過去。
席權:“你不是去見人了。”
焉晗微頓,直勾勾看他,兩人目光纏繞,她微笑,“席總躺在病床上,還有點危險的樣子,但消息什麼的,還是一級。”
男人聲色平平,“你帶家裡的司機去,是怕我知道?”
焉晗沒多說什麼,他既然是從司機那兒知道的,那就是故意問她的,吃沒吃飯,做了什麼,自然一清二楚。
隻是收回目光時,她餘光注意到他病床邊的椅子上,早前她坐著的椅子上,放著一束花。
正常人來探病的花都放在外麵了,有一個小客廳專門盛放禮品的,沒人會把花帶進來。
再說席總一冷酷總裁,像是需要花的人嗎?
還是玫瑰呢,什麼玩意這是。
席權:“來一下。”
焉晗抬眸,慢悠悠走過去,“怎麼了?”她把花拿起來,輕輕扔他身上,“誰送的,拿到裡麵來乾嘛?”
“你的。”
“什麼?我……我早就不用輸液了。”
“我送你的。”
“……”焉晗微張了張紅唇,“您,您住院,然後讓人拿花來送老婆?”
“嗯。”
“……”這種操作,也隻有你操作得出來。焉晗輕呼口氣,問,“你送我花乾嘛?”
席權拿起來。
焉晗趕忙接過,他根本還不能動,傷得快沒命的人,此刻還虛弱得隨時不行。
“焉晗。”
“嗯。”
席權握住她放在床邊的幾根手指,靜默了足足有一分鐘,“我們不離婚行不行?”
焉晗微怔……沒想到他忽然提這個。
她這幾天顧著擔心他,沒有去想過這個事情了。
隻是,不想不帶表事情已經過去了……雖然被他嚇了一道,心被碾壓了一道,然後清楚這輩子可能也無法擺脫喜歡他,愛他的這個事情。
但是,這也隻是她自己的事情,離婚……不應該照樣離嗎?
離了不妨礙她暗地裡愛著他,反正他們真的不適合一起生活了。
“為什麼?”她問。
席權閉上眼睛,手微微用力握緊她的指尖,“我會常去巴黎看你的,會好好和你生活的,會照顧好你,會和正常夫妻一樣,會……”
“席權。”焉晗盯著他,眼眸閃了閃,“你在說什麼?你不要說太多話了,這麼快醒來已經是意料之外了,那天都……你睡吧。”
她要起身,但是他手和中午一樣,依舊握著她的手沒放。
“放開了,你睡覺。”
躺著的人有氣無力的,但沒放。
焉晗斂眉坐著,輕歎口氣,“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又不想離了,因為我暈倒嗎?那沒必要,我隻是……”她抿抿唇,最終在他目光下什麼都沒說,不知如何解釋,“有什麼事,等你出院後再說,你現在不適合說這些無關緊要的。”
“不是無關緊要。”
“那是什麼?有什麼比命還重要嗎?”她語氣忽然有些急。
席權微笑一下,偏頭看她,“過來一下。”
焉晗輕咬唇瓣,緩緩靠近。
席權:“再近一點。”
她秀美微鎖,喃喃,“乾什麼?說話嗎?這又沒彆人,什麼話還要擔心彆人聽到麼?”邊念叨著,她邊再靠近他一些,然後斜了下眼角,餘光和他近在咫尺地看著對方。
男人渾身唯一能活動自如的手輕輕攬過她的身子。
焉晗抱著懷裡的花,被迫又湊近了一分。
下一秒,床上的男人唇瓣擦過她的臉頰,落她唇邊,親了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