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自己神思中的陳以禎手下動作難免就會減緩,正在享受覺得分外舒適的皇上察覺到不對頭,慢慢睜開眼,雙眼正好對上上頭那張出神的臉蛋。
肌膚白嫩如剛出窯子的白瓷,一點瑕疵也看不到,唇/瓣被上齒輕輕咬住一口,部分微微凹陷,部分又微微凸/起,飽滿瑩潤,紅潤有光澤,那顏色瞧著很有讓人咬上一口的欲/望……
收回視線,皇上不動聲色撇開她出神地隻在額角打轉的手指,站起來,無甚波瀾地吩咐她,“朕餓了,備膳。”
陳以禎愣了下,收回手,下意識回道:“是,皇上。”
等皇上穿上鞋,背著手離開,她方才反應過來:
什麼,又在這裡用膳?
於是,連續兩日,鐘粹宮的公公都來內膳房提飯了,且還是照著禦膳的標準提。
提膳小太監容光煥發,精神滿麵,內膳房內部,諸位主廚也精神奕奕,賣力乾活,獨獨諸位副廚和助手羨慕嫉妒地望著能跟主廚一塊忙活自己拿手菜的王大石。
等王大石看火休息的間隙,賈正忙不矢湊上去,遞給他一碗白菜肉片湯,同時舉起蒲扇給他扇風,笑容滿麵道:“可以啊,小子,你這是發了啊。”
王大石接過來,一飲而儘,放到一旁,又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撓撓腦袋,憨厚一笑,“沒有,都是娘娘抬舉俺。”
賈正臉上的笑一僵,心裡咬牙切齒,這小子是真傻還是暗中諷刺我呢,諷刺我之前推了鐘粹宮遞過來的橄欖枝,嗬,他還真以為鐘粹宮那位能起來嗎?如果真能起來,就不會現在還在鐘粹宮待著了。
淡定淡定,現在這小子熾手可熱,不能跟他鬨開,最好能借他能進獻上自己的一份拿手菜。
不提內膳房的暗裡風雲,反正等內膳房提過來的菜擺滿一桌,陳以禎不負眾望地發現,這次又是一個新的滿漢全席。
這次,她沒有任何驚訝,同皇上沉默不語地用過了早膳。
用完早膳,皇上沒多待,隻簡單喝了杯茶就撩袍走人,估摸著那邊還有一大堆事要忙。
站在鐘粹宮門口,親眼目送皇上的步攆遠去,陳以禎臉上端淑的笑容漸漸退下。
轉過身,立即風馳電掣地吩咐,“抓緊去前朝打聽,一會來跟我稟告。”
“是!”
小半個時辰過後,沛公公站在陳以禎跟前回話。
他一臉恍惚,到現在還沒回過來神,“剛剛,皇上在朝堂上下了一道詔書,讓榮盛念給諸位大人聽……”
他細細將朝堂上的事情說來,整個過程好像一個麻木茫然的複讀機,隻會巴巴地往外吐氣。
而被吐氣的對象——陳以禎則更加茫然,更加疑惑,更加呆愣,更加震驚。
許久,她抬頭望了望房頂——這兩天沒下雨打雷啊,皇上腦袋怎麼被劈壞了?
沛公公帶回來的不隻是朝堂上的消息,還有被罰到外麵罰跪的那群大人的消息。
聽聞好幾個都快受不住了。
他們這些高官貴族,整日精米細養,在家裡哪個不是癱著等人伺候的大老爺,便是朝堂上,皇上也不喜人多跪,隻需行個禮就可以起來了,現下被罰跪在外頭,已經跪了兩個多時辰,可不得累慘他們了。
他們又累又渴,跪在那兒,身體疲憊到極點不說,口裡更是乾涸得好似泥土,偏偏但凡他們有一絲一毫想停下來的意思,那幫太監們就看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那嘲諷的目光好似火/辣地朝他們臉上懟:
不是說以滿腔熱血勸阻皇上嗎?怎麼?這會子功夫就不行了?
頓時,許多打算暫停休息的老臣隻得打破血淚往肚子裡吞,乾啞著嗓子繼續乾嚎。
聽到這件事,陳以禎倒是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那幫老臣她早就看不順眼了,都是政客誰看不起誰,便是他們陳家不乾淨,難不成他們就乾淨了?尤其那些世襲勳貴之家,哪個不是京城一霸,欺辱百姓的事還少做?
她揚著眉吩咐:“繼續關注事情的後續發展。”
至於詔書那回事,除了暈乎乎和不可置信外,她好似也不能改變什麼,若真的沒有被廢,細細想想,倒也不是一件壞事,雖說還要每個月前去請安,但起碼在後宮不會被明目張膽地欺負了。
而陳家和堂姐,也會因為她的身份得到一絲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