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以禎愣住,想了想,覺得皇上大概想知道世家的情況,她當即坐正身子,咳嗽一聲,認認真真回答:“今日大部分世家女都來了,臣妾和老祖宗到禦花園的時候,有兩位小姐正在比賽作畫,其中之一是夏氏女,夏從琳……”
她將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就連太皇太後對書畫的評語都不曾略過,隻是隱瞞了袁如茹那一部分,她當真是一點都不想讓袁家人的名字出現在皇上耳朵裡,要是袁如茹進了宮,她真的會被惡心死。
最後,講到皇上來臨,她頓住,閉上嘴,眼睛卻半嗔半無奈地撩撥了他一眼。
皇上心思一動,問她,“你好似看起來不大自在。”
陳以禎頓住,許久,她低下頭,吭吭哧哧:“皇上,你之前好似,不大妥當。”
皇上挑眉,“如何不妥當?”
陳以禎抿住唇,無奈望他,“皇上,剛剛那麼多人看著,老祖宗,母後,還有那麼多貴女,您冷不丁突然出現,還,還那個樣子。”
她想到從禦花園離開時,背後一眾震驚灼熱的目光,還有太皇太後和皇太後,剛剛來鐘粹宮看望皇上,她們雖然忙著關心皇上身體,沒來得及計較此事,但皇太後偶爾掃到她身上的目光,分明帶著刺。
皇上眼裡閃過笑意,“朕如何樣子?”
陳以禎瞠目,片刻,她橫過來一眼,“皇上,臣妾在認真跟您說話。”
皇上咳嗽一聲,收回促狹,想了想,道:“你是朕明媒正娶的正妻,朕不讓你扶朕回來讓誰扶,總不能勞煩老祖宗和母後。”
陳以禎愣住,她盯著皇上,眼神一陣恍惚,“即便如此,但是,但是,那麼多人看著……。”
皇上“哦”一聲,“朕懂了,追根到底在於當時人太多,皇後不好意思了,既然如此,”他猛然靠過去,整個人離陳以禎極近,溫熱的氣息幾乎貼在她耳畔,“那下次,朕就選個沒人的時候。”
陳以禎張大眼睛,呆住,倏忽,她猛然拉開與皇上的距離,眼睛瞪得極圓地跟他對視,好半晌,反應過來皇上這句話的意思,“轟”,她臉龐就炸了。
“皇,皇上……”
她結結巴巴:您,彆不是被妖魔鬼怪附體了吧。
皇上拉回身子,眼睛暈滿笑意地看她。
陳以禎陡然覺得殿內空氣稀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突然衝進來一個人,稟報。
“回皇上,皇後娘娘,寧壽宮有人來問,皇上清醒了沒有。”
打破了這種突如其來的曖昧和尷尬。
陳以禎回過神,幾乎逃一般從軟塌上蹦起來,竄到一旁,距離皇上遠遠的。
她咳嗽一聲,平緩內心的波瀾,“嗯,皇上,已經醒了。”
皇上站起身,臉上已然恢複平時的冷淡和平靜,他對稟報的小太監說:“朕這就過去,你退下吧。”
話音落下,他掃了眼距離他幾步遙遠,整個跟隻炸毛貓咪似的皇後,嘴角微微彎了彎。
他沒再留下什麼撩撥的話,徑自理了下衣袍,就抬腳走了。
皇上走後,陳以禎愣怔許久,半晌,方才緩緩放鬆身子。
來到寧壽宮,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都焦急擔憂地等著他。
皇上上前去請安,兩人急忙問起他的身體。
皇上回答說沒事,頭已經不痛了,身體也沒什麼感覺,走路順當,四肢有利,更沒留下什麼後遺症。
太皇太後和皇太後長舒一口氣,疊聲道:“那就好,那就好。”
太皇太後簡單問了幾句話,就催著趕他回去休息,今日可不許勞累政務了,
“是,孫兒知道了。”皇上朝太皇太後和皇太後行了個禮,方才轉身緩緩退下。
走出寧壽宮,剛沒走多遠,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叫喚,“皇上!”
皇上轉身,瞧見皇太後一派浩浩蕩蕩的人,他站在原地,等皇太後過來。
皇太後來到他身邊,神色平淡,嘴角微繃,道:“皇帝跟哀家來。”
皇上跟在皇太後身後,心下有所覺,但他垂下眼,什麼也沒說,徑直跟皇太後來到了永昌宮。
回到永昌宮,皇太後坐到最上首,手掌緊緊貼在身旁案幾上,腦袋低垂,嘴唇緊抿,臉上的神情叫人看不清。
皇上緩緩端起茶盞,湊到嘴邊。
“廢後!”
皇太後豁然抬起頭,神情堅定,“皇帝,不要再拖了,廢後吧。”
她似乎經曆了經久的沉思,此時眼瞼下頭一派青黑,愈發顯得她沉重堅定。
但她說完,許久,卻沒見皇上的回應。
她擰眉,看過去,卻見皇上彎下腰,低著頭,手捂住心臟的位置,似乎不大舒服的樣子。
皇太後愣住,“皇兒?”
皇上咬牙開口,“母後,您彆說了,兒臣心痛。”
皇太後:“……??”
皇上:“兒臣真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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