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沈毅微微拱手:“多謝周大哥了。”
“是我要謝公子才對。”
這個姓周的獄卒笑著說道:“小人一年的例錢,也沒有十兩,多謝公子厚賜。”
他說完這句話,夜班來換班的幾個獄卒已經到了,這個姓周的獄卒與其他幾個獄卒笑著打了聲招呼,他拉著其中一個熟識的夜班獄卒,指著沈毅所在的牢房說了幾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下班去了。
而那個跟他說話過的獄卒,則是邁步走了過來,來到了沈毅牢房門口,看了沈毅一眼,然後半蹲在沈毅牢房門口,小聲說道:“沈公子,周哥剛才讓我照看照看你,我就在旁邊,夜裡有什麼動靜,你就招呼我。”
這個獄卒看起來,比那個姓周的獄卒年輕不少,應該是前者帶出來的。
沈毅趴在稻草上,因為饑餓,說話已經有些有氣無力。
“有……有勞。”
…………
此時,外麵的江都城已經入夜,城門緩緩關閉。
不過城裡的人並沒有因為太陽落山而偃旗息鼓,不少青樓楚館,開始開門迎客,江都府最繁華的地方,依然人來人往,夜生活很是豐富。
而在一片熙熙攘攘之中,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漢子,一路從縣衙大牢,來到了江都城城西沈府門口,敲響了沈府的大門。
正是江都縣衙獄卒周勝。
城西相對來說沒有特彆繁華,因此他敲門的聲音格外響亮,很快,院門被打開,一個有些佝僂的老人家,探出頭來,看了看周勝一眼,問道:“尊駕找誰?”
周勝看了看這個老門房一眼,開口道:“在下…在下嚴力,受沈毅沈公子之托,來給沈家少爺傳信的。”
為了不擔責任,周勝並沒有報真名。
“沈毅…七公子?”
沈毅雖然出身寒門,但寒門也有寒門的良久,同輩之間要排行輩,他在家中是老大,還有個弟弟在家裡,但是同輩之中行七,讀書的時候不少人就以沈七來稱呼他。
老門房是看著沈毅長大的,聞言身子顫了顫,立刻拉著周勝進了沈府,同時開始大聲嚷嚷,每過多久,沈家同輩之中的老三沈陵便被驚動,得知了周勝的來意之後,立刻把周勝請進了自家的小書房裡,然後從周勝手裡,接過了沈毅寫的那一張紙。
沈陵,是沈毅大伯沈徽家的兒子,同輩之中行三,今年二十三四歲,中等身材,模樣還算俊俏,在江都除了照顧兩個堂弟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溫書,準備下一次的縣試,以取中功名。
接過這張紙之後,沈陵先是看了看正麵,然後又翻過來看了看,然後便長出了一口氣,對著一旁的沈夫人開口道:“夫人,去取十五兩銀子來,給這位差官。”
沈夫人沒有猶豫,點了點頭之後,便從房間裡取出了十五兩銀子,交在了周勝手裡。
周勝抬頭看了看沈陵夫婦二人,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銀子,咽了口口水:“沈少爺,夫人,沈公子說十兩銀子就好。”
沈陵看向周勝,歎了口氣:“老七身陷囹圄,短時間內恐怕很難出來,我們也見不到他,這幾天就勞煩嚴兄代為照顧了。”
周勝伸手接過這十五兩銀子,然後抬頭看了看沈陵夫婦二人,長歎了一口氣,對著沈陵低頭行禮道:“小人,一定不辜負沈少爺所托。”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開口道:“小人姓周,名勝。”
說完這句話,周勝低頭告辭。
因為沈家又多給了他五兩錢,再加上感念沈家兄弟情深,他甚至沒有要求沈陵焚毀那張紙條,就轉身離開。
沈陵夫婦二人,一路將他送到了自己家家門口,一直到周勝走遠之後,沈陵才默默拿出那張紙,翻到了背麵。
背麵隻有寥寥幾行字。
“書院範東成等四人,聯手毆殺陳清,後勾聯縣衙,陷害於弟…”
“請兄嫂務必前往甘泉書院,請陸山長主持公道,救我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