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後,陳清便死了。”
沈毅看向陸安世,低聲道:“山長,事情就是這樣。”
陸安世麵無表情:“知道範東成他們為什麼與陳清起衝突麼?”
“知道。”
沈毅很老實的回答道:“因為因為陸小姐。”
“書院裡許多人都傾心陸小姐,不少人給陸小姐寫詩表明心跡”
說到這裡,沈毅心裡有些臉紅。
因為這些寫情詩的人當中,就有他一個。
確切來說,是先前那個沈毅。
“而諸位同窗之中,陳清的詩才最好,他給陸小姐寫的,陸小姐”
沈毅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陸安世,開口道:“陸小姐似乎寫了一首詩回應了,因此,陳清才惹惱了同窗們,尤其是範東成”
陸夫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有些頭痛。
發妻病逝之後,他便帶著女兒回到了故土江都,之後便專心治學,在他眼裡,女兒青雀還是個小姑娘,完全跟兒女情長沒有半點關係,聽到沈毅這番話,陸夫子才恍然發現,自家女兒已經十六歲了。
陸夫子沉默了片刻,抬頭看向沈毅,歎了口氣:“範家勢力不小,江都府的官員都多多少少要給他們家一些麵子,這件事情弄到現在,已經不太好處理了。”
“即便你說的統統都是真的,老夫也隻能讓江都縣衙徹查此事,將範東成等四人也拿到案,重新查問此事,至於江都府的官員願不願意把這件案子翻過來,隻能看他們如何抉擇。”
“江都縣衙上麵,還有一個江都府衙,他們會不會賣老夫這個麵子,會如何抉擇,現在都很難說”
說到這裡,陸安世看向沈毅,歎息道:“孩子,這件事要看你的造化。”
他這句話剛說完,牢房裡的沈毅就急了。
一個書院的院長,竟然想要拿自己與範家的侍郎比影響力,這不是自不量力嗎!
更要命的是,這件事如果陸安世輸了,丟的是自己的性命!
他兩隻手扶著牢門,對著陸安世低聲道:“山長,萬不可如此!”
他麵色嚴肅,緩緩說道。
“山長要救學生性命,就不能再把範東成牽扯進來了。”
陸安世微微皺眉。
“不給範東成他們定罪,你要如何脫罪?”
沈毅再一次搖頭,他緩緩說道:“山長,這幾天學生在牢裡,一直在思考這件事。”
“範家是江都大族,朝中還有個侍郎做靠山,江都府上下的官員不可能因為學生一個人,去與範家作對,就連山長您”
說到這裡,沈毅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安世啞然一笑:“你說你的就是,不必顧忌老夫的麵子,你說的不錯,老夫一介書生,自然比不過那位範侍郎。”
沈毅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因此,學生想要脫罪,非但不能咬死範東成,反而要把他從這件事裡摘出去!”
“範東成沒事了,範家便不會再乾涉這件事,到時候,學生才有脫罪的可能!”
陸夫子皺眉,他看向沈毅,問道:“你是說”
沈七郎低著頭,目光閃動。
“山長,動手的是他們四個人,非是範東成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