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種暗裡的奉承也不要錢,能做就做一做。
見到氣喘籲籲,甚至頭上還帶了幾顆汗珠的馮縣令,陳知府啞然一笑,他也不起身,隻是伸手指了指自己對麵的座位,淡淡的說道:“馮縣令不必這麼著急,本官請你過來隻是喝喝茶,沒有多麼重要的事情。”
“府尊相召,下官不敢不急。”
說完這句話,馮縣令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領導對麵,然後抬頭看了看領導的臉色,連陳裕臉色並沒有什麼不高興,這才賠了個笑臉,開口道:“未知府尊相召,可有事情吩咐?”
“怎麼,沒事就不能請你喝茶了?”
陳裕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馮縣令,然後眯了眯眼睛,輕聲道:“方才,陸夫子也在你這個位置坐過。”
“陸夫子,陸…”
馮祿恍然大悟,開口道:“下官明白了,是甘泉書院那件事…”
此時,馮縣令“恍然大悟”的模樣也是裝出來的,他下午才見過陸安世,並且親自把陸安世放進了縣大牢,這會兒傍晚時分,府尊便請他過來,當然是因為這件事了。
不過這樣裝一裝,會突出領導的智慧,反正不要錢,何樂而不為?
陳裕見他這個模樣,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低眉道:“好了,你我在江都做同僚也兩年有餘了,不必這樣小心翼翼,甘泉書院的事情,是你們縣衙在查,現在,你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給本官聽。”
“記得。”
陳知府眯了眯眼睛,開口道:“說真話,不然被本官查出來,就沒有那麼輕易過關了。”
聽到這句話,馮縣令微微低頭,在心中暗自吐槽。
裝什麼?
範家人都說過,你這個知府那裡,他們也打過招呼了!
不過這種話,肯定是不能說出口的,馮縣令低著頭,老老實實的把案情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低頭道:“大概就是這樣,範…範公子等人,失手打死了陳清,但又不想擔責任,於是找了個在場的倒黴蛋沈毅頂罪,這件事本來就要做成了,不會有任何波瀾,不曾想這個讀書讀迂了的陸夫子摻和了進來,因此才驚擾了府尊。”
他起身,對著陳裕躬身行禮:“請府尊恕罪。”
“迂?”
陳裕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淡淡的說道:“這位陸山長,可一點都不迂,他為甚至給咱們出了個息事寧人的主意。”
“命案不可輕縱,不然你我這父母官便白當了。”
陳知府麵色嚴肅了起來,他抬頭看向馮祿,沉聲道:“大錯還沒有鑄就,本官便不追究你的過錯了,隻是這件事要重新查,重新審,不可冤枉了好人。”
“是。”
馮祿恭敬低頭,開口道:“敢問府尊,這樁案子應該怎麼審?”
“怎麼審,是你們縣衙的事情,本官不會過問,隻是…”
陳裕低眉道:“本官想要息事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