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布堵住嘴巴,其實很難讓人說不出話,但是用布塞住嘴巴,再用布條一勒,就基本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這些活計衙役都十分熟悉,兩個衙役很麻利的把錢通嘴巴塞住,把他押在了一邊。
縣老爺伸手敲了敲驚堂木,淡淡的說道:“羅茂才,你繼續說。”
“是。”
羅茂才驚魂未定的看了一眼已經被押的死死地錢通,他閉上眼睛,想起了自家父親的叮囑,再一次吐出一口濁氣,繼續說道:“錢通…足足打了陳清一柱香時間,直到他再也不能動彈,事後他見事情鬨大了,還想嫁禍栽贓在沈七頭上,我等…”
“我等實在看不過眼,昨天才到了縣衙,麵呈縣尊…”
這番說辭,很明顯縣尊十分滿意,他點了點頭,看向一旁的馬俊,問道:“馬俊,你也把當日的事情說一遍。”
馬俊雖然不太會說話,但是有了羅茂才在前麵,他隻需要把羅茂才說過的話大致重複一遍也就是了。
很快,馬俊也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馮知縣微微點頭,又看向範東成,開口道:“範公子,這二人所說,屬實否。”
範東成臉色雖然不太好看,心裡很明顯也不太甘心,但是迫於家裡的壓力,已經為了自家叔父的官聲,他還是咬了咬牙,低頭道:“回縣尊,他二人所說,便是晚生所見,隻是…”
範東成低頭道:“隻是當日錢通對陳清動手的時候,陳清也是還了手了,這二人係為情私鬥,再加上錢通年紀傷小,請縣尊從寬處置…”
馮縣令聞言,淡淡的瞥了範東成一眼,開口道:“範公子此言,是出自本心麼?”
他這句話的是在問範東成,剛才範東成所說的話是他本人的意思,還是範家的意思。
很顯然,範東成這個紈絝公子並沒有聽明白馮知縣話中的意思,他對著馮祿低頭道:“回縣尊,是出自晚生本心。”
“本縣明白了。”
說完這句話,縣老爺拍了拍驚堂木,沉聲道:“本案案情,已經頗為明了,但是具體如何審判定罪,還需要證物以及凶手的供狀,來人呐。”
幾個衙差立刻出班,對著縣尊恭敬低頭:“老爺!”
“將錢通收押進大牢,等案犯如實招供之後,擇日重審。”
大陳命案的流程,是非常繁複的,不僅需要詳細的卷宗寫明案件的經過,還需要證物,證詞以及凶手本人畫押的供狀,如果縣官判了殺頭,還需要上報刑部,等刑部堪核之後才能行刑,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審結的。
老實說,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強製性的流程,沈毅這會兒屍體都涼了。
“是!”
幾個衙役低頭領命,將嘴巴被堵死的錢通押了下去。
錢通離場之後,馮知縣又把目光看向了跪在大堂裡的沈毅。
這會兒的沈毅,身著囚衣,形容狼狽,但是他的神情卻很是從容,仿佛早已經猜到了今天的結果。
看到沈毅這個表情,強烈的怪異感又湧上馮知縣心頭,不過事情到了這裡,今天堂審的結局已經注定了。
他微微低眉,拿起了桌子上的驚堂木。
“經多人證詞,查甘泉書院沈毅確係蒙冤入獄,今日…”
驚堂木重重落下,聲音響亮。
“無罪開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