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張德祿,澹澹的說道:“異日僥幸中試了,再告知張員外名諱。”
“士人”階層,有些鄙視商賈,也鄙視張德祿這種在底層混飯吃的人,這一點張德祿自己也是清楚的,他走在沉毅身後,認真打量這個氣度從容的少年人,心裡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少年人,江都口音,來京城考學,住在晉王府裡…
那多半就是晉王府裡那些世子王子的朋友,受邀住在王府之中。
想到這裡,張員外暗自叫苦。
本來想欺負欺負這兩個江都的小朋友,賺點黑心錢,沒想到竟然牽扯到晉王府身上,而且看情況,一時半會還不太好脫身。
正當張員外胡思亂想的時候,茶樓已經到了,沉毅從容走向二樓,要了一壺揚子茶。
揚子茶是江都府揚子縣特產,不僅在江都出名,在建康城裡也賣的很好。
雙方各自落座之後,沉毅伸手給張德祿倒了杯茶水,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低頭喝了口茶之後,對著張員外笑了笑:“張員外既然想買我們的方子,我們也願意賣,那咱們就來談一談價格。”
張德祿雙手接過茶水,咬牙道:“先前不知沉公子來曆,多有冒犯,這方子既然公子願意賣,那小人也不多說什麼,一口價…”
他抬頭看向沉毅,猶豫了一下之後,沉聲道:“五百兩。”
這個價格,對於張德祿來說,已經是有些高了。
因為小吃這東西,雖然純利很高,但是每天的營業額不會特彆多,哪怕生意每天都像許複這幾天這樣火爆,想要賺到五百兩純利,恐怕也需要一兩年時間乃至更久。
而且這其中還要算上攤位成本,以及很多不確定因素。
聽到這個報價,站在沉毅身後的許複,神情微變。
他動心了。
因為他很窮,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錢。
而沉毅卻微微搖頭,他看向張德祿,微笑道:“張員外,我這方子不賣五百兩。”
他緩緩伸出三根手指。
張德祿神色微變,他直接站了起來,看向沉毅,沉聲道:“沉公子,雖然您背後有關係,但是也不能欺人太甚,小人雖然得罪了您,但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掏出三千…”
沉毅微微搖頭:“不是賣三千兩,是賣三十兩。”
見到眼前這個大胖子的表情從驚怒變成疑惑,沉毅微笑道:“不過這個方子,不止賣張員外一個人。”
“單一個秦淮河畔就有一兩百個攤位,整個建康城裡不知道多少攤位,我今日賣給張員外,張員外明日就會轉手賣給他人,不如由我統一售賣。”
沉毅微笑道:“這樣罷,就由張員外幫忙聯係,看看秦淮河畔有多少人願意買,人數多了,我便將方子一起賣給大家,而且保證不再繼續外傳,大家買了方子,也儘量不要往外傳,畢竟傳出去一份,就是損害了大家夥的利益。”
說到這裡,沉毅看向張德祿,澹澹的說道:“張員外在秦淮河畔這麼多年,應該認識許多攤主,由張員外你來做這個中間人,再合適不過了。”
“如果超過五十個人要買,張員外的方子,沉某可以不收錢。”
張德祿皺了皺眉頭,他抬頭看向沉毅,緩緩說道:“沉公子,不可能賣出五十份,秦淮河畔才多少攤主…”
“不一定非要在秦淮河賣嘛。”
沉毅懶洋洋的說道:“建康城裡能擺攤的地方多了,況且這東西目前隻有建康才有,除了建康城,還可以去其他大城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