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在建康出名的事情,並不是出自他的本意,他隻是想安安靜靜來建康考個出身,然後悶聲發大財,然後享受自己的精彩人生。
因為從沒有謀算過這件事,因此沉毅依舊按照自己原定的計劃,除了與許複偶爾會出門閒逛,順便考察考察建康的風土人情之外,其他的時間沉毅都在自己的住處,溫書以及翻看從江都帶來的考試資料。
畢竟科考才是正途,隻有經過科考,才能讓沉毅在這個世界擁有身份,擁有話語權。
如果隻靠詩詞出名而沒有功名,無非就是第二個柳七,撐死了混成大陳國的沉太白,這兩個人都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隻能隨遇而安。
因此之後的幾天時間裡,沉毅踏踏實實的在王府讀書,基本上沒有再出門。
時間來到了洪德六年的二月。
二月初,建康的天氣依然寒冷。
沉七郎躲在王府的客房裡,點了爐子,借著爐子分享出來的熱量,翻看一本時文策。
這本時文策,是他昨天跟許複一起在西市街一家書鋪裡買的,裡麵記錄了過過往幾年裡建康院試錄取的文章,以及過去幾年裡建康鄉試通過的文章。
簡單點說,就是“作文精選”。
不過這個時代的作文精選,尤其是這些科考成功者的考試作文,不是那麼好搞,一篇篇收錄不說,而且基本上都是手工抄寫出來的,因此…
很貴。
不過沉大公子最近發達了,身上足有有兩千兩可支配資金,這些從前在他眼裡貴的不敢碰的書,現在稍稍皺眉,也就能買下來了。
正當沉毅在自己的房間裡用功的時候,客房外麵傳來了一陣說話聲,沉毅放下手中的時文集,推開房門,隻見晉王世子李穆,陪同著一位身穿青衣的年輕人,朝著自己房間走來。
見到這個年輕人的長相之後,沉毅微微一愣,然後便推開房門走了出去,他走到二人麵前,先是對著李穆拱手行禮,口稱世子,然後又對著年輕人低頭行禮道:“見過縣尊。”
聽到沉毅這個“縣尊”的稱呼,站在沉毅麵前的張簡與世子李穆對視了一眼,都是忍不住哈哈一笑。
世子殿下看向張簡,笑著說道:“沉公子不說,我差點忘了張兄身上還有個江都縣令的差事,細算起來,張兄還是沉公子的座師。”
張簡也麵露笑容,笑著說道:“沉師弟不說,我自己差點都忘了,我還是江都的縣令。”
這兩個建康城裡的頂級富二代,談笑風生。
說話間,完全沒有把一個江都縣令放在心裡。
他們兩個人自然有這個資格,但是沉毅卻並不敢怠慢,畢竟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曾經親身經曆過,一個“小小的”江都縣令,差點就讓他屈死獄中。
不過既然張簡口稱師弟,這個時候也不在江都,沉毅還是不能太小家子氣的,他抬頭看了看張簡,臉上也擠出一個笑容:“張師兄不在江都撫育百姓,怎麼回到建康來了?”
張簡微笑道。
“我去江都,隻是替某些人去江都說幾句話,辦幾件事,如今事情辦完了,想回來自然也就回來了。”
他看向沉毅,麵帶微笑:“沉師弟近來在做什麼?為兄等了你好幾天,都沒見你走出晉王府大門,逼得我不得不厚著臉皮來拜見世子殿下,求世子殿下帶我來見你。”
聽到張簡這句話,一旁的李穆有些無奈:“張兄莫要信口胡說,這種事情,哪裡當得一個求字?”
張簡在建康的地位並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