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兒,毅兒!”
沉毅聽到了這個聲音,連忙邁步走了過去,隻見穿了一身厚衣裳的沉章,已經早早的等在了秋闈考場門口,手上還拎了一個布包,布包裡鼓鼓囊囊的,顯然裝了不少東西。
沉毅也大踏步迎了上去,對著沉章低頭道:“爹,您怎麼來了?”
先前沉章曾經跟沉毅說過要來送考,但是這會兒已經是深秋,天氣涼了,又要淩晨起來,沉毅就沒有讓他來。
沉毅行禮之後,他身後的青萍兩個侍女以及許複,都對著沉章恭敬行禮,叫了一聲“老爺”。
他們自然都是見過的。
這幾個月時間裡,沉章去過沉毅的宅子幾次,也在那裡吃過好幾次飯,自然見過沉毅的這些身邊人。
“哪有兒子考試,當爹的不來送考的道理?”
沉章指了指秋闈考場門口影影幢幢
的人影,笑著說道:“你看這不都是來送考的父母?”
望子成龍,是大多數父母的寫照,沉章也不例外。
而且這個願望在沉章身上,可能還要更強烈一些。
因為沉家在上一代,在江都是個中等甚至偏大的家族,沉章年輕的時候,家裡的家世還是不錯的,因此一家四個兄弟,都有讀書的機會。
可惜,四兄弟之中隻有老大沉徽一個人科舉還算順暢,中了個舉人,其他三個都沒有能夠從千軍萬馬之中殺出來。
這個時代嫡長子會繼承絕大多數的家業,再加上沉徽是舉人,因此沉家的家產大部分都被沉徽那一係繼承,這讓沉章更加重視科考。
科場不順,是他心中最大的遺憾。
好在他的兒子很爭氣,年紀輕輕就得了府試第二名,又一路過了院試,甚至以院試第二的好名次,拿到了秀才功名!
如果今年沉毅能夠中舉人,那麼沉家四房這一係,也算是出了個有出息的讀書人了。
這會兒天色還沒亮,秋闈考場也還沒有放開,沉章與沉毅父子倆在考場門口走動,靠近了考場門口的時候,沉章遠遠的看了看考場,然後拉著兒子的衣袖,長長的歎了口氣。
“毅兒,雖然秋闈對於你,對於咱們沉家來說都很重要,但是你千萬不要過於心急,更不要難為自己,你年紀還小,咱們今年不中,再等三年就是。”
沉毅對著父親笑了笑,開口道:“爹說的是,再過三年,小弟多半也要來建康考秋闈了,如果我今年不中,還能跟小弟同科進舉。”
“咳…”
沉章咳嗽了一聲。
“倒也不必非要等他,能中舉還是今年就中的好。”
沉毅哈哈一笑,拉著沉章的袖子,開口道:“父親您放心,兒子今年哪怕不為了彆的,單是為了給您在江都,在大伯那裡掙一份麵子,也一定考一個舉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