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毅給邸報司乾了活。
邸報司卻給沉毅惹了麻煩。
而邸報司現在是宮裡負責,也是這位高太監一手辦起來的,沉毅這近一年時間兢兢業業的給宮裡寫邸報,現在寫出了事情,那麼宮裡就理所應當的應該對此事負責任。
因此,沉某人這個苦主,來找高明訴苦,實在是合情合理。
如果不是因為高太監代表著毫不講道理的最高權力,沉毅早就來找他了。
聽沉毅這麼說,高太監好整以暇的看了他一眼,微笑著說道:“照沉公子的意思,宮裡應該如何管你?”
“自然是能夠徹底解決麻煩了。”
見高太監沒有生氣,沉毅膽子也大了起來,他借著一點酒勁,對高明笑著說道:“公公,上次在東市街威脅我的人,是楊家的大少楊蕃,除了楊蕃之外,還有趙家的趙涿,以及…以及範家的範東成,根據楊公子所說,夠兩個人尤其是最後一個姓範的,想要對在下不利,要害在下的性命。”
沉毅咳嗽了一聲,正色道:“在下這一年時間,兢兢業業替宮裡辦事,也是替公公辦事,希望公公能夠幫在下徹底解決掉這些麻煩。”
“把他們三個統統弄死!”
本來高太監麵色還算平靜,但是聽到沉毅這最後一句話驚得睜大了眼睛,然後用極其詭異的眼神看著沉毅。
一言不發。
沉老爺咳嗽了一聲,也知道自己提的要求有些過分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開口道:“公公莫怪,在下今天喝多了,可能會有些狂語,公公不要見怪…”
說著,沉毅還打了個酒嗝,然後正色了起來,開口道:“公公,在下是大陳的子民,本來替朝廷,替宮裡做些事情乃是在下的榮幸,因此先前的那麼多期邸報,在下一句話都沒說,甚至一文錢也沒有向宮裡要,就替宮裡寫了,甚至上一次在東市街被人威脅,在下也咬牙咽下了這口氣,但是…”
“但是在下給人威脅了之後,今天早上邸報司的孫公公又送來了材料讓在下寫邸報,在下害怕再寫下去,這條命就真的沒了……”
他抬頭瞅了一眼高明,小心翼翼的說道:“高公公,宮裡總不會虧待替陛下做事的忠臣罷…”
“忠臣…”
高太監看了一眼沉毅,啞然一笑:“沉公子恐怕還不能稱為臣罷?”
沉毅搖頭道:“普天之下,俱是陛下的臣民。”
“罷了,你們讀書人牙尖口利,咱家說不過你。”
高太監默默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沉毅,開口道:“你的事情,咱家會找機會稟告陛下,至於陛下會給你什麼賞賜,咱家就不清楚了,至於你的安全問題…”
高太監看了一眼院子外麵,開口道:“你與齊校尉不是關係不錯嗎?這樣罷,咱家回宮裡請示陛下,讓陛下吩咐齊校尉帶幾個內衛,暗中跟著你,有內衛保護,彆的不敢說,最起碼在建康城裡,不管誰找你,你都能安然無恙。”
沉毅眨了眨眼睛,問道:“那…趙家呢?”
沉毅說的趙家,不是北齊皇室,而是淮河水師的趙家。
沉毅算是得罪了趙家的公子趙涿,而趙家人在建康城裡的地位,十分超然。
高太監微微皺眉,開口道:“在建康城裡,不管是哪一個趙家,都不可能與內衛作對,與朝廷作對!”
聽到這裡,沉毅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來了。
不管皇帝給不給他好處,或者是給他什麼好處,有了內衛保護自己,最起碼自己將來的一段時間裡,人身安全上不會有什麼問題。
沉毅笑著對高太監點頭道謝。
而高太監則是靜靜的看著沉毅,開口道:“沉公子還有什麼事情沒有,沒有事情的,咱家要回宮裡去了,內侍省還有許多事情等著咱家回去處理。”
沉毅猶豫了一下,然後開口問道:“公公,在下聽聞齊人又在叫囂著要南下牧馬了…”
高太監不以為然的說道:“他們年年如此叫囂,有什麼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