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強壓怒火,問道:“還有麼?”
沉毅微微低頭:“身上還有幾處傷,大庭廣眾之下,便不給世子看了。”
“真是無法無天了!”
李穆再也忍耐不住,在地上看了看,然後彎身把趙涿的刀鞘給撿了起來,大踏步走到那個跪在地上的家丁麵前,他雙手掄圓了刀鞘,狠狠一下,打在了這人的右臂上!
這一下,胳膊多半就被打斷了!
這家丁被打的痛呼一聲,疼得在地上打滾。
李穆猶自不解氣,追上去狠狠兩刀鞘,再一次打在了這家丁的右臂上!
這個趙家家丁的呼痛聲,哀嚎聲,響徹雞鳴寺!
趙公子的臉麵終於掛不住了。
他兩隻手攏在袖子裡,來到了李穆麵前,垂手問道:“世子,您今天是以什麼身份來的?建康府麼?”
“如果是建康府管事,似乎應該先押到府裡問話,不能動用私刑才是…”
晉王爺現任建康尹,因此趙涿才有此一問。
李穆冷笑一聲,手裡的刀鞘狠狠一下,壓在了這個家丁額頭上,砸的他頭破血流。
砸完這一下之後,李穆才抬頭看向趙涿,麵無表情:“這件事是個誤會,本世子一不小心打錯了。”
“趙公子如果覺得本世子打錯了人,明天可以派人到晉王府來,我晉王府給他付醫費。”
說著,李穆瞥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不怎麼動彈的趙家家丁,澹澹的說道:“如果他運氣不好死了,我晉王府出資給他厚葬。”
趙涿氣的臉色漲紅。
“世子焉能如此不講道理!”
人就是這樣,他是強權的時候便跟你講強權,當他不是強權的時候,他又想跟你講道理!
李穆再次冷笑:“那你去建康府告我啊。”
建康府尹是他老子,告肯定是告不贏的。
況且即便要告李穆,也應該去宗府告他才對。
這位晉王世子冷冷的看了趙涿一眼,開口道:“趙涿,我告訴你,本世子今天打的隻是你們趙家的一條狗,你們打的卻是新科進士,還有江都陸夫子的獨女!”
“陸夫子現在還在陛下那裡做客!”
李穆冷笑不止:“你們家的事情,惹得大了。”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理會趙涿,而是回到了沉毅麵前,蹲下了身子,微笑道:“子恒氣出了否?”
沉毅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世子怎麼來的?”
“收到了個宮裡的條子,說子恒你在雞鳴寺出事了,讓我來幫幫場子。”
說到這裡,李穆回頭瞥了一眼這些趙家人,低聲歎了口氣:“隻可惜,建康府抓不得這對兄妹,其他的衙門也不好動手,隻能用他們的法子,對他們耍一耍無賴。”
前線在打仗,官方不太方便出麵。
沉毅也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問道:“世子,看到刑部的人了麼?”
李穆看了一眼範東成,再一次冷笑。
“可能來了,但是沒有敢露麵。”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抬頭對身後十幾個王府的家將揮了揮手:“來,把沉兄弟抬下雞籠山,抬去城北孫神醫那裡去。”
十幾個王府家將立刻上前,其中有人在雞鳴寺找了塊板子,把沉毅放了上去,抬下了雞籠山。
陸姑娘主仆倆,也跟著下了山。
雞鳴寺裡,一片狼藉。
地上都是趙家家丁的鮮血。
趙涿站在原地,久久沒有說話,許久之後,他才看了一眼自家妹妹,有些無奈的歎了口氣:“回家罷。”
趙四姑娘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樣,低著頭:“哥,我不知道那個姓沉的有這麼大的背景…”
趙涿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語氣有些無奈:“楊公子想要弄他,都沒有尋到機會,罷了…”
他低眉道:“好在前線在打仗,不然今天沒這麼容易收場,咱們回家罷…”
說完這句話之後,趙涿扭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範東成,微微眯了眯眼睛:“範兄弟,你也快回家罷,我來雞鳴寺之前,就聽說有人去刑部報了信,這會兒估計範侍郎已經在家裡等你了。”
聽到自家五叔的名字,範東成身子顫了顫,欲哭無淚:“趙公子,您…”
“我幫不了你。”
趙涿帶著自家妹妹以及一眾家丁離開。
“若不是你,我妹不會去尋那沉毅的麻煩。”
“我沒有找你麻煩,已經對得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