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長了張嘴,沒有說話。
高太監深呼吸了一口氣,悶聲道:“幾位,這沉毅身邊,可是有內衛跟著的,這件事陛下已經足夠好脾氣,真的鬨大了,三位老爺恐怕平息不了事端罷。”
高明的意思是,皇帝已經舍了麵子,你們不要不知好歹。
周伏還沒有說話,一旁的侍郎吳勘便連忙對高明拱手道:“高公公,勞您傳話,就說隻要翰林院那邊沒意見,我們禮部同意此事…”
說完這句話,他看周伏還要說話,便一把拉住了周老頭的衣袖,把他拉到了一邊,痛心疾首:“老尚書,您年近七十了,可禮部還要繼續辦下去,您要考慮大局啊!”
這話的意思是,你周伏快要退了,可以為了名聲無所顧忌,但是他們這些後來人還是要混下去的。
就差沒有指著周伏的鼻子,說這老頭“邀名賣直”了。
周伏也沒了脾氣,他溫溫吞吞的看了吳勘一眼,悶聲道:“是,老夫年紀大了,按你們年輕人的想法來罷!”
說罷,周老頭拂袖而去。
吳勘又看向另外一個禮部侍郎,後者年紀也不算太大,麵色複雜的歎了口氣:“那就按陛下的意思來。”
吳勘長長的鬆了口氣,扭頭看向高公公,拱手道:“高公公,今日禮部多有得罪之處,還請轉稟聖上,我等也是一心為國,請陛下千萬不要見怪。”
“陛下仁德,不會怪罪諸位老爺的。”
高太監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吳侍郎站在甘露殿裡,扭頭與自己的同事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歎了口氣。
………………
一轉眼好幾天時間過去,沉毅還沒有等到朝廷給他封官,晉他入翰林院的詔書。
不過沉毅也不急,進翰林院對他來說有好有壞,隻能說進固欣然,不進亦喜。
因為隻是傷了胳膊和後背以及臉上,腿上沒有怎麼受傷,在床上躺了一天之後,沉毅就找了條白布掛在自己胳膊上正常走動了。
在趙家住了兩天,享受了兩天陸師妹的照顧之後,沉毅便不太好意思在趙家繼續住下去了。
畢竟不是什麼很重的傷,最多也就是影響了一些沉毅的顏值而已。
挨打之後的第三天,沉毅就回到了自己家裡住了。
這回回家,與以前的感受又不太一樣。
以前這座宅子,隻是皇帝賞給他的臨時住處,有點像是衙門廉租房的味道,而現在,這座宅子以後便跟他姓沉了。
站在家門口,沉毅便抬頭看了看這座宅子,越看越是喜歡,在門口看了會之後,他便扭頭看向沉陵,笑著說道:“三哥,哪天你得了空,去東市街訂一塊沉宅的牌匾,咱們給它掛上去!”
沉陵還以為沉毅馬上要當官,需要氣派一些,當即點頭答應:“成,明後天為兄就去東市街辦這件事。”
沉毅這才心滿意足的進了這座宅子。
當天傍晚,吃完了晚飯的沉毅,便掛著一條胳膊出了門。
他去秦淮河畔找到了許複。
準確來說,他並不是來找許複的,而是來幫皇帝平事的。
畢竟皇帝剛賞了他一套大宅子,怎麼樣也要幫著皇帝把事情漂漂亮亮的辦好了,這樣下一次進宮見皇帝“述職”的時候,也好送皇帝一份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