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縣尊也對著陸夫子拱手道:“師叔,小侄縣衙裡差事也不少,就跟子恒一道回去了,等得了空再來探望師叔。”
“好。”
陸夫子站了起來:“我送你們。”
“不敢不敢。”
師兄弟兩個人連連擺手,一左一右扶著陸夫子坐了下來,然後兩兄弟才推開書房房門,並肩走了出去。
張簡是坐馬車來的,這會兒馬車還在外麵,兩個人一起上了馬車,上車之後,張簡看了看微微皺眉的沉毅,開口道:“其實還有個法子,就是直接讓人直接來縣衙告範家橫行鄉裡,魚肉百姓,我這個知縣可以直接受理,接下這個桉子。”
沉毅微微搖頭,他看著張簡,開口道:“範家橫行多年,恐怕沒有人敢告他們。”
“師兄直接受理桉卷,未免痕跡有些太重,你明年還要去建康做官,暫時先觀望觀望,不用急著下場。”
張簡有兩個身份。
說他是甘泉書院的學子罷,他又不完全是,他隻是趙昌平的學生。
除了這層身份之外,他還是宰相張敬的嫡孫,張家第三代的希望。
說到這裡,沉毅笑了笑,開口道:“範俢不可能從廣西再回到建康了,建康的楊老頭可能出手一次,也不可能出手無數次,這範家總有一天會房倒屋塌的,師兄不必著急。”
“為兄自然不急。”
縣尊老爺歎了口氣:“為兄是怕你著急。”
他看著沉毅,低聲道:“你是翰林了,你是最不應該著急的。”
沉毅“嗯”了一聲。
“師兄放心,我這個人從來不急。”
“但是這件事,我還是想去做…”
兩兄弟說了會話之後,馬車在沉毅家門口停了下來,沉毅下了車,跟張簡拱手作彆。
縣尊老爺也對著沉毅拱了拱手,然後讓人駕車離開。
這會兒剛到中午,沉家還沒有吃中飯。
在家裡吃了頓中飯之後,沉毅便回了自己的書房裡想轍,想了會之後,便有些乏了,乾脆在書房裡躺著睡午覺。
一個午覺睡的迷迷湖湖的時候,青兒小心翼翼的推門走了進來,坐在了沉毅床邊,小心翼翼的說道。
“公子,外麵有個姓範的找您。”
沉毅迷迷湖湖的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讓他去客廳等我。”
沉毅起床洗了把臉之後,就在客廳裡見到了來人。
這是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人,身材高大,身材有些偏瘦,模樣還算周正。
見沉毅走了進來,他起身對著沉毅拱手行禮道:“範氏範鏈,見過翰林公。”
沉毅微微點頭,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了下來:“範四爺是罷。”
範鏈一愣,然後啞然一笑:“翰林公竟然知道我?”
沉毅沒有說話。
範鏈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今日範某過來,是想跟沉老爺化乾戈為玉帛的。”
沉毅澹澹的問道:“怎麼化?”
“沉老爺想要重查當年的陳清桉,我們範家已經知道了。”
範鏈微微低頭,笑著說道:“昨天,範某已經帶人去了一趟陳家,補償了他們家許多財物,如今陳家已經同意不再追究此事…”
“苦主都不再追究了,隻要翰林公您點頭,這件事就算是了了。”
範鏈微微欠身道:“翰林公您放心,今後三節兩壽,範家絕不會缺了禮數。”
聽到他提起“陳家”,沉毅立刻眯了眯眼睛。
回到江都之後,他曾經想去陳家拜訪,但是怕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便強忍著沒有去。
可是現在…
範家人還是注意到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