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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沉毅又給八組批了一千兩銀子的開支。
到這會兒,邸報司第二輪擴張已經布局出去了,沉毅花了一上午時間,在邸報司看了幾份下一期邸報的稿子,到了中午的時候,就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
在邸報司書房的小床上睡了個午覺之後,沉老爺便久違的早退了一次,打卡下班了。
嗯……不用打卡。
下班之後,他去東市街逛了一圈,特意去筆筒巷裡轉了一下,路過黃石齋的時候,他往裡麵瞅了一眼,黃石齋裡除了吳掌櫃之外,多了幾個生麵孔,但是並沒有看到許複。
這並不奇怪,許複馬上就要成為皇商了,估計有很多事情要忙,一個黃石齋,不足以讓他每天泡在這裡了。
不過黃石齋裡,又多了個熟悉的麵孔。
姓張名義,是許複的五個小夥伴之中的老二。
張義發現沉毅之後,很是熱情的把他請了進去,一口一個公子的叫著,沉毅進店隨便看了看,發現黃石齋已經不光賣硯台,還開始一些紙張和毛筆了。
沉毅用成本價買了一刀浣溪箋,又選了兩支毛筆,然後提在手上,晃晃悠悠的朝著城北的張家走去。
因為沒有什麼事情,而且沉毅有整整一下午的時間,他就全靠步行,慢悠悠的走到了張家門口。
到了張家之後,他給門房報上了名字,很快就有張家的後生把他請了進去。
確切來說,是張簡的親弟弟,年齡比沉毅稍小一些,名叫張鹿。
得知沉毅是來拜訪老相國的時候,張鹿先是去問了一聲,很快回來把沉毅領到了張家的後院,一身青色棉衣的張相,正坐在亭子下麵畫山水。
沉毅不敢打擾,在一旁等了大半個時辰,一幅山水才將將畫好,老相國加上了自己的印章,扭頭看著沉毅,笑道:“讓子恒在一旁等了這許久,這畫乾脆就送你了。”
沉毅將手中一刀浣溪箋放在桌子上,笑著說道:“早就聽說老相國字畫雙絕,今天算是來著了。”
“什麼字畫雙絕。”
張敬放下毛筆,一旁的侍女端來熱水,他洗了洗手上的墨跡,爽朗一笑:“從前在中書的時候,還能厚臉皮認下這個奉承,現在人走茶涼了,再說什麼字畫雙絕,就是自家不要臉了。”
沉毅看了看這幅山水畫,由衷感慨:“撇開中書宰相的身份,老相國的畫也是極好的。”
張簡對著一旁的下人和孫子張鹿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然後著看向沉毅,微笑道:“子恒今天來,不是為了拍馬屁的罷?”
沉毅搖頭。
“一是要探望老相國。”
“二是想請教相國幾個問題。”
張簡舒展眉頭,坐了下來:“說來聽聽。”
沉毅神色嚴肅。
“晚輩想知道,去年跟齊人打了大半年,齊人到底傷亡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