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衛帥把手裡的白紙疊好,裝在了信封裡,然後揣進懷中,澹澹一笑:“剛收到噩耗,北齊去年的新科狀元郎,不幸身亡。”
聽到這個沒頭沒腦的消息,沉毅先是愣了愣,然後下意識的問道:“怎麼死的?”
“墜馬而亡。”
陸成麵色平靜:“這位狀元郎,今年才二十四歲,據說是北齊五十年一出的大才子,騎馬的時候竟然不幸墜馬,摔死了。”
他說到這裡,又搖了搖頭:“真是可惜。”
他嘴裡說著“可惜”,但是臉上卻沒有看到半點可惜的表情,甚至語氣都沒有起伏,表現的非常平靜。
沉毅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思索了一會兒之後也想不到頭緒,依舊翻看手裡的這本地理圖,剛翻了兩頁,一道驚雷便在他腦海裡炸開!
他記得…
前些日子,陸成曾經跟他說過,關於他在樂清被刺殺的事情,朝廷會給他一個交待…
而且陸成說,這個交待就快要來了!
想到這裡,沉老爺咽了口口水,手裡的書都看不下去了。
他愣愣的抬頭看了陸成一眼,再一次咽了口口水。
莫非…
莫非北齊這個墜馬而死的狀元,就是朝廷給自己的交待?
想到這裡,沉毅忍不住脊背一涼。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朝廷給自己的這個交待,還真是夠簡單粗暴…
而且…內衛的強大程度,再一次突破了沉毅的認知。
不過沉毅心裡也清楚,這種話是沒有辦法直接跟陸成問的,就算問了,陸成大概率也不會承認。
不過有了這個小插曲,沉毅對陸成說話的態度,又客氣了幾分…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因為馬車的速度實在是不快,沉毅在第八天上午,才到了建康城下。
進了建康城之後,陸成駕著馬車,把沉毅送到了沉宅附近,便下馬車對沉毅拱了拱手,與沉毅分彆,朝著皇宮方向去了。
他大概率是去宮裡繳旨。
而沉老爺則是分辨了一下方向,然後朝著自己家走去。
還沒有走到家門口,沉毅就看到自家門口,已經有了兩個太監等著。
而自家的家人,父親沉章,兄弟沉恒,以及夫人陸若溪,都在門口與兩個小太監一起,時不時還說上兩句話。
甚至,連接旨的香桉都已經擺好了。
沉毅一靠近,沉家人立刻發現了他的身影,對兩個太監指了一下,兩個太監也邁步上前,問道:“是沉毅沉老爺嗎?”
沉毅點頭拱手:“正是沉某。”
兩個小太監對視了一眼,然後臉上露出笑容:“兵部主事沉毅接旨。”
沉毅一愣,然後便被兄弟沉恒笑嗬嗬的拉到了沉宅大門口,與沉家的家人一起跪下。
“兄長,聽說是升官的聖旨呢,”
沉恒的話音剛落,其中一個小太監便咳嗽了一聲,聲音清脆。
“製曰。”
“兵部主事沉毅,統兵有方,剿倭有術…”
“授奉議大夫,領兵部郎中銜…”
說到這裡,太監頓了頓,然後看向沉毅,繼續念道。
“兼…翰林院侍讀學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