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爺回頭看了蔣勝一眼,蔣勝立刻從懷裡掏出一個錢包,遞在沉毅手裡,沉毅從裡麵摸出幾片金葉子,放在唐練手裡,微笑道:“兄弟們跟著我一路辛苦,拿去喝口茶。”
唐練抬頭看了沉毅一眼,見沉毅神色誠懇,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恭敬低頭道:“謝沉相公賞。”
“客氣了。”
沉毅拍了拍這個內衛校尉的肩膀,微笑道:“唐校尉這就去辦事罷,官麵上的事,讓他們來找我,我到臨安都一兩天了,那些當官的一個比一個會裝死,都裝作沒有看到我,現在他們可躲不開了。”
沉毅到臨安的事情,雖然算是偷偷來的,也沒有給浙江官府和杭州官府打招呼,但是他沒有刻意隱瞞行程,按理說那些消息靈通的官員,早應該知道了才對。
但是他們沒有理會沉毅。
也就是說,他們心裡或多或少有點瞧不起沉老爺這個“幸進”的欽差,隻要沉毅不給他們行文,他們就裝作不知道。
唐練點了點頭,抱拳之後,轉身離開了。
等這位內衛的校尉離開,沉毅才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走了,回客棧睡覺去了。”
蔣勝撓了撓頭,開口道:“公子,您不去找那個射您的王八蛋出出氣啊?”
沉老爺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他跟我都不是一個輩分的,我找他做什麼?讓內衛關著他就是,後麵自然有他苦頭吃。”
說著,沉毅看了一眼他手裡拿著的箭,微笑道:“這支箭你可一定要收好了,有了這支箭,咱們在浙江的事情,說不定會好辦很多。”
說到這裡,沉毅哈哈一笑,背著手離開了西湖邊上,帶著蔣勝一起真的回客棧睡覺去了。
這一覺從下午睡到了傍晚,沉老爺正睡得香甜,房門口傳來了一陣小心翼翼的敲門聲:“沉……沉老爺…”
蔣勝打開房門,看見房門外麵站著一個四十多歲的小老頭。
是這家客棧的掌櫃。
這掌櫃的對著蔣勝連連低頭,滿臉笑容:“這位爺,你們家沉老爺…醒了麼?”
“沒有。”
蔣勝昂著頭,開口道:“我家公子在外麵跑了半天,現在累了,正在歇息,掌櫃的有什麼事?”
這掌櫃的苦著個臉,低頭道:“爺,咱們臨安的知府老爺來了,就在外麵等著,說是來求見沉老爺的,您看能不能把沉老爺叫醒,賜…賜見一麵?”
蔣勝撇了撇嘴:“臨安知府啊…”
“你去通稟這位府尊老爺,就說我家公子下午被嚇到了,一時半會恐怕起不來了,讓他先回府衙罷,說不定明天我家公子就會去府衙拜見他老人家。”
這掌櫃的歎了口氣,隻能戰戰兢兢的下去跟臨安知府彙報,下麵的知府老爺聽到這話之後,知道沉毅的架子大,一個掌櫃的不太可能請的動他。
於是,府尊老爺歎了口氣,讓掌櫃的在頭前帶路,他親自來到了沉毅房間麵前,到了房門口之後,府尊老爺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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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安知府常明遠,求見欽差大人!”
他聲音還算清亮,隻是說出的話,把身後的掌櫃嚇得一個哆嗦。
常府尊說話客氣,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不太好看。
他是省府的知府,也是正四品的文官,是隻差半步就可以升到省裡當封疆大吏的大老。
現在為了給領導擦屁股,卻要來拜沉毅這個五品官的門,自然讓他心裡不太舒服。
好在沉毅沒有太駁他的麵子,沒過多久,一身便衣的沉毅推開房門,詫異的看了一眼門口的常知府。
沉老爺滿臉錯愕。
“常府尊怎麼來了?”
常知府強忍著情緒,皮笑肉不笑的擠出了一個儘量職業化的笑容。
“下…下官代表臨安府官員,來迎接欽差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