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的時候,難免忙一些。”
沉老爺摸了摸鼻子,沒有接話。
他知道,趙昌平是在暗示兵部不忙。
這也是實話,相比較其他衙門來說,大陳的兵部的確沒有太多事情,像年初,兵部比較忙的職司也就是沉毅的武選司了,其他衙門雖然也有事,但是不會太急。
所以薑尚書才會讓兵部的人就地解散。
趙尚書一邊朝著家裡走去,一邊開口道:“到現在還沒有吃,子恒陪我吃一些?”
沉毅剛才在歸雲樓跟那些同僚應酬,也的確沒有吃什麼,聞言點了點頭,陪著趙尚書在趙家一起吃了頓飯。闌
吃完飯之後,沉老爺自然就跟著趙尚書一起進了趙家的書房。
進了書房之後,沉毅拱了拱手,開口道:“今日朝堂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師伯見諒。”
“都是各儘公職。”
趙尚書喝了口茶,開口道:“沒有得罪不得罪的說法。”
他頓了頓之後,放下茶杯,看向沉毅,開口道:“不過老夫有一件事想知道。”
沉毅微微低頭道:“師伯問就是,小侄知無不言。”
“陛下要錢做什麼?”闌
趙昌平放下手裡的茶杯,開口道:“據老夫所知,陛下花錢儉省,每年花不了多少錢,內帑的錢,近幾年每年都是有結餘的。”
他看著沉毅,問道:“市舶司的錢,戶部雖然沒有具體的數目,但是供養都司衙門之外,絕對還會剩下不少,這麼多的錢,陛下拿來做什麼?”
沉老爺沉默了一會兒,微微歎了口氣。
“師伯,有些事情小侄不說,您應該也可以猜的出來。”
“陛下這幾年來,其實都是在做同一件事情,他想要市舶司的錢,目的自然不難猜。”
趙昌平點頭。
“那就是為了北邊。”闌
沉毅默默點頭:“再沒有旁的事情了。”
趙尚書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如果是為了北伐,陛下大可不至於這樣費周折,隻要朝廷下了決心,戶部斷不會短了前線的錢糧。”
“但是朝廷的決心,可不容易下。”
沉毅正要繼續說話,趙昌平對他擺了擺手,開口道:“不用站著,坐下來說話。”
沉毅依言坐下,繼續說道:“不止是戶部,還有兵部需要點頭,更重要的是,中書的幾位宰相點頭。”
趙昌平聞言皺眉。
“陛下難道想要越過朝廷?”闌
“越過朝廷不至於。”
沉毅老老實實的說道:“但是在我看來,陛下想要絕對的主導權。”
他低聲道:“意思就是,這場仗不能朝廷說不打就不打了。”
“要他說不打了,才能不打。”
趙尚書眉頭皺的更深了。
“那豈不是成了獨夫?”
沉毅咳嗽了一聲,無奈道:“師伯,這種話還是不要說。”闌
“犯忌諱的。”
“這裡隻有你我二人,更無六耳。”
趙尚書麵色平靜:“出得我口,入得你耳,怕什麼?”
“隻怕隔牆有耳。”
沉毅輕聲道:“而且小侄看來…”
“南渡已經六十多年了,大陳偏安南方的局勢,也已經慢慢穩固了下來。”
“在這種時候,想要把仗徹底打起來。”闌
“有時候,也確實需要一個能下決心的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