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輕聲歎了口氣:“人多必然勢眾,沉卿不可懈怠啊。”
沉毅點了點頭,開口道:“回陛下,都司代指揮使劉明遠,在去年十月,便被臣派到東南征兵去了,現在他已經在溫州府一帶,征了一萬五千人左右的兵馬,正在訓練之中,臣已經給溫州府去了文書,馬上他們就會動身趕往淮安。”
“屆時,淮安守軍,將達三萬。”
沉毅微微低頭道:“而且,今年臣已經摸清楚了齊人的路數,臣有把握把淮安守得固若金湯。”
現在,已經是洪德十二年了。
而今年,沉老爺想的,已經不再是固守。
不過有些想法,太過大膽,他現在說給皇帝聽,怕皇帝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所以,沉老爺避而不談。
反正到了淮安地界,他沉毅就是一言九鼎,到時候想要怎麼打,就跟朝廷沒有關係了。
等做出點大事之後,再知會朝廷不遲。
皇帝默默點頭,又開口問道:“這一萬多個人,隻兩個多月時間,便能訓練好了?”
沉老爺搖了搖頭。
“陛下,兩三個月,自然是訓練不好的,莫說兩三個月,就是兩三年,也很難訓練出一支精兵強兵。”
“但是,很多時候,不是要完全訓練好了,才能上戰場。”
沉毅沉聲道:“戰場上一場廝殺,勝過平日裡訓練半個月。”
“從抗倭軍,再到沿海都司,再到如今的淮安守軍,大多數都是這麼訓練出來的,當初臣在東南剿倭的時候,在戰場上麵對倭寇的,也大多數都是新兵,沒有任何經驗。”
皇帝先是點頭,然後伸了個懶腰,開口道:“罷了,你在淮安打的很好,那這些事,朕就不過問了,你自己做主就是。”
說到這裡,他拍了拍沉毅的肩膀,笑著說道:“今年打仗,聰明一些,不能一味固守,這樣朕跟那些老東西吵架吵不過他們,便不好給你升官。”
“今年打漂亮一點,朕就是跟那幾個老家夥熬,也要熬過他們,給你沉子恒升個三品官!”
不愧是餅哥!
有餅他是真畫啊!
沉老爺心裡吐槽了一句。
現在,餅哥…應該說皇帝陛下,畫餅的本事,已經越來越爐火純青,甚至在不自覺之間,就把一張餅畫的又大又圓,喂沉老爺吃了下去。
沉毅微微低頭道:“是,臣一定不辜負陛下厚望!”
皇帝交待了沉毅幾句,然後突然笑了笑,問道:“沉卿,到現在,有幾家的兒子,要同你一起去淮安?”
沉毅一愣,然後微微低頭道:“回陛下,目前隻有薑尚書家的孫子,以及趙尚書家的次子,要跟臣一同去淮安,其他…”
“臣暫時不知道。”
皇帝眯了眯眼睛,點頭道:“其他人,大約是與你不熟。”
“不過這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六部裡有兩部,而且是事關戰事的兩部,已經全力支持淮安戰事了。”
皇帝陛下拍了拍沉老爺的肩膀,微笑道。
“沉卿再多打幾場勝仗,恐怕那些老頭,就會想方設法,往你那裡塞人了。”
沉毅聞言,微微低頭。
“陛下不準,臣一個人也不敢要。”
皇帝有些玩味的笑了笑:“朕要是準呢?”
沉老爺也跟著麵帶微笑。
“那臣,就讓他們在淮安經管經管後勤,做一些他們力所能及的事情。”
皇帝微微歎了口氣。
“沉卿你,在一些事情上,還是看得不太分明。”
皇帝拍著沉毅的後輩,指點道:“那些老頭送子侄去,就是想讓你,分潤一些軍功給他們。”
“這也簡單。”
沉老爺麵色平靜,澹澹的說道。
“隻要敢上戰場,他們該有的軍功,臣一分也不會少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