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爺臉色有些不自然,低頭假模假樣的抿了口酒。
張府尊這才笑著說道:“不是,我家夫人長子,過幾天就要到淮安來了,到時候讓我家夫人下廚,請你們兩個人再喝一頓酒。”
聽到他這句話,趙薊州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
沉毅也微微歎了口氣:“師兄還真把家裡人帶過來了。”
張簡爽朗一笑:“張某人說到做到,我不能在這裡做個裸官,反過頭再讓淮安的父老鄉親信我。”
“再說了。”
張簡對著沉毅舉起酒杯,笑道:“我信得過沉公。”
這句“沉公”,就純粹是在取笑了。
沉毅啞然失笑,他也端起酒杯,澹澹的說道:“彆的我不敢跟師兄保證,但我敢說,如果有一天淮安出了什麼問題,我沉七絕對先嫂夫人和大侄子而死。”
師兄弟二人碰了一杯,又豪邁,又有一些悲壯,
一旁向來沒個正形嘻嘻哈哈的趙薊州,此時竟然變得嚴肅了起來,他舉起酒杯陪了一杯酒,然後起身給另外兩個人倒了酒。
趙二站了起來,使勁的拍著自己的胸脯。
就像是他少年時,在秦淮河畔與人爭花魁那樣,激動而又熱血。
“出了事,我趙二跟著兄弟們一起死在淮安!”
………………
北岸,征南軍大營。
周世忠周大將軍,正坐在主位上,手裡翻看著一些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文書,這些文書有的是書信模樣,書信裡還夾帶著一兩本類似於小人書一樣的東西。
周大將軍一邊翻看,一邊皺眉。
他正在翻看這些東西的時候,衛王趙楷踱步走了進來,他先是對著周世忠澹澹的抱了抱拳,然後開口問道:“大將軍尋我有事?”
周世忠沒有回話,而是看著自己麵前的這些文書還有幾本像是故事書的東西,緩緩歎了口氣:“近來徐州一帶,多有流傳一些流言蜚語,殿下可曾耳聞?”
“知道一些。”
趙楷看了一眼周世忠麵前的小人書,澹澹的說道:“這些謠言,本王也看了,無非是一些無中生有的東西。”
他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緩緩說道:“想來,是燕都城裡有人作怪。”
這些小人書上,無一例外,都寫了一個故事。
同一個故事。
古不周山南,有山南國,國王多子而無儲,王病重,恐不久,留諸子留都,逐一子仲康出以掌兵,未久,王崩於都,諸子內亂,仲康領兵而還,遂勘定諸亂。
不管什麼故事書裡,都有了這麼一個故事。
有些寫的晦澀,有的是用白話文寫成。
但是,大略的意思,都是一樣的。
周世忠看著南山的這些故事書,又抬頭看了一眼趙楷,問道:“殿下是如何想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
衛王殿下昂首道:“本王對大齊忠心耿耿,天日可鑒!”
周世忠沒有接話,而是看著眼前的這個故事,良久之後,才緩緩說道。
“殿下…”
他歎了口氣。
“這故事,已經傳的很廣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