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裡,皇帝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開口道:“對了,早上才知道趙昌平病了,這位財神爺這幾年,替朝廷做事不少,功勞苦勞都是有的,下午你帶幾個禦醫去一趟趙家,替朕瞧一瞧他。”
高太監低頭道:“是,奴婢午後便去趙尚書府上。”
…………
下午,皇帝陛下還在甘露殿“舌戰群儒”的時候,大太監高明帶著兩個太醫離開了皇城,一路到了趙尚書家裡。
因為是宮裡來人,自然很順利的見到了趙尚書,兩個太醫上前給趙昌平診了脈,坐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才給趙家人開了方子。
病倒不是什麼大病,就是染了風寒,再加上體虛,心神不寧,所以一下子病倒了,高燒不退。
祛了寒症之後,將養幾天也就好了。
太醫開了方子之後,高明走到了趙尚書床前,臉上擠出笑容:“昌平公,太醫已經說了,您的身子沒有大礙,服藥之後在家休養幾天,也就好了。”
趙昌平這會兒在大兒子的攙扶下,已經坐了起來,他臉上確實沒有什麼血色,對著高明點頭道謝之後,開口說道:“身子不爭氣,受了些寒便起不來了,耽誤了部事朝事不說,還連累陛下掛念,老夫罪莫大焉。”
高明搖頭,笑著說道:“昌平公這話就不對了,陛下吩咐咱家過來的時候,親口說昌平公這些年,功勞苦勞都有,昌平公是對社稷有功的重臣,可一定要將養好身子。”
說到這裡,高太監頓了頓,猶豫了一下之後,開口道:“方才太醫說昌平公心神不寧,可是因為淮安前線?”
趙尚書沉默了一會,低眉道:“犬子隨軍去了,心裡有些掛念,不過病也不是全然因此而起。”
“那咱家倒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昌平公了。”
高太監微笑道:“今日朝會上,陛下還說了淮安前線的事情。”
“沉郎中在淮安,領兵越淮,在淮河以北的楊集,圖河兩鎮大破敵軍,殲敵數千,還帶回了不少齊人的俘虜。”
“陛下高興得很呢。”
高太監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話比從前多了一些,他對著趙尚書開口道:“此時,陛下正在宮裡,與幾位有司衙門的大臣,商議如何給前線獎賞。”
“昌平公聽了這話,是不是安心一些了?”
趙尚書聞言,抬頭看了看高明,竟真的覺得身體舒坦了不少,他深呼吸了兩口氣,坐直了身子。
“好…”
趙尚書精神似乎都好了一些:“好啊。”
“前線能有此大捷。”
趙尚書對著高太監擠出了一個笑容:“陛下應該就會安心了。”
高太監點頭,微笑道:“說起來,昌平公的那個師侄,真是了不起。”
“多少年沒有人,打到北邊去了…”
兩個人說了會話之後,高太監便起身告辭,趙昌平不太好起身,便讓大兒子將這位大太監送了出去。
等趙大再回到老爹臥房的時候,趙尚書已經穿著裡衣,坐在了床沿,整個人的精神,似乎都好了一些。
“爹,您…”
趙大撓了撓頭:“您身子好些了?”
趙尚書微微搖頭,示意自己沒有大礙,他看向趙幽州,問道:“你去瞧瞧,有沒有淮安送來的書信。”
趙大點了點頭,轉身下去了。
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他竟真的取來了兩封書信,遞在了趙尚書麵前,開口道:“爹,您真是神了,這兩封信,方才官驛的人才送來!”
趙昌平沒有說話,默默拆開書信。
兩封信,一封是沉毅寫來的,大概是說趙二在戰場上沒事,讓他放心。
另一封,是趙二的平安信。
都是二月二十三發出來的書信。
趙尚書默默把信收好,看了一眼外麵。
這兩封信。
送的太慢了。
他很快想明白了前因後果,目光看向了皇城。
想了想之後,趙尚書看向自己的大兒子,臉上露出笑容。
“去煎藥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