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就是去試一試齊人的成色,或者說齊人普通士兵的戰鬥力到底如何。
從北岸回來之後,沉毅仔細複盤的奇襲的全過程,並且跟數十個帶兵的百戶,總旗約談過,這才大致估算出了齊人的戰鬥力。
就目前而言,沿海都司還是要略差一些的,不過值得高興的是,這半年時間下來,彆的不說,淮安軍從上到下,對於齊人的“畏懼之心”,已經全然不寸了。
大家見了齊人,是真的敢跟他們乾一架的!
淩肅坐在沉毅下首,他沉默了許久,都沒有說話,隻能回頭看向身後的劉明遠,張猛等人。
沉老爺打了個嗬欠,開口道:“既然拿不定主意,那麼就下去慢慢商量,反正現在咱們淮安無有戰事,我們時間充足得很。”
“我已經給響水那邊送了信,明天一早,薛威蘇定就會趕過來,到時候咱們一起商議。”
淩肅看了看沉毅,沉默一會之後,開口道:“是,屬下遵命。”
沉老爺擺了擺手,開口道:“那就先散了吧,我也困了,一覺醒來之後,明天早上再說。”
淩肅率先站了起來。
身後的六人紛紛起身,對著沉老爺抱拳道:“末將告退!”
沉毅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退下。
他今天一天,先是起早接人,中午又喝了酒,下午趕路趕了一下午,這會兒的確困得不行了,攆走了這些屬下之後,便自己整理了一下帥帳的鋪蓋,脫去外衣,上床睡了。
這一覺睡得香甜,次日天光大亮的時候,沉老爺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睛。
還是蔣勝把他喊醒的。
“公子公子,宮裡的人來了,已經進了漣水大營,來給您宣旨意的。”
沉老爺揉了揉眼睛,這才清醒了過來,他懶洋洋的起身,瞥了一眼蔣勝,問道:“什麼時辰了?”
蔣勝扭頭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回答道:“快要己時了。”
“唔。”
沉老爺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披上外衣:“走罷,出去見人。”
蔣勝一愣,提醒道:“公子,您不穿的正經一些?外麵是宮裡的使者…”
“官服又沒有帶來,還要我怎麼正經?”
沉老爺斜了一眼蔣勝,沒好氣的說道:“要我覆甲去見他們?”
蔣勝縮了縮頭,不說話了。
因為是聖旨,這會兒漣水大營的將領,都已經在大營空地上候著。
薛威與蘇定,一大早也到了漣水大營,這會兒正在跟淩肅他們說話。
空地上,幾個太監已經站了好一會兒,見到沉毅走過來,為首的紫衣太監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迎了上來:“沉老爺,還記得咱家否?”
沉毅打量了這個老太監一眼,然後恍然道:“是杜公公。”
紫衣太監杜懷,當初沉毅在東南搞市舶司的時候,就是他奉命去東南,給沉毅管賬。
沉毅拱了拱手,笑著說道:“杜公公何時回的建康,這麼大把年紀了,怎麼還親自跑了一趟?”
杜公公眯著眼睛,微笑道:“市舶司那邊,已經穩定下來了,高公公招呼了一聲,咱家就回建康來了。”
沉毅聞言,心中有些明白了。
這老太監雖然是高明的長輩,但是現在,大概率是高明的人了。
他回建康,也是為了支持高明工作。
兩個人敘了會舊,杜太監才笑著說道:“沉老爺,咱們先傳旨,再說話?”
沉毅連忙點頭,退後了兩步。
杜太監咳嗽了一聲,從一旁的藍衣太監手裡接過聖旨,清了清嗓子。
“聖旨到。”
沉老爺跪在地上,在他身後,淩肅薛威等將領跪了一地。
杜太監掃視了一眼眾人,微微眯了眯眼睛,享受著這暫時加身的皇權帶來了快感,他頓了頓之後,又咳嗽了一聲,這才念道。
“製曰。”
“沿海都司駐守淮安,大半年以來,履立功勞。”
“今年,更越淮破敵數千…”
“朕大為欣喜。”
“著即加欽差沉毅兵部侍郎銜,賜……”
“蟒袍。”
說到這裡,杜太監瞥了一眼沉毅身後的將領,又說道。
“都司將領將士,俱令兵部記功一次。”
“另有獎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