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杜太監有些看不上這麼點錢。
不過前兩年在東南的時候,這廝跟在沉毅身後管賬,吃的是滿嘴流油,眼下倒也不在乎這些小錢了,也就捏著鼻子收下。
算是給沉老爺一個麵子。
沉毅微笑道:“我送公公。”
一行人送杜懷離開了漣水大營,等杜懷的車馬走遠之後,淩肅和薛威等人,才有些激動的半跪在地上,對沉毅恭敬低頭:“屬下等,恭喜沉公高升!”
六部侍郎啊!
已經與朝廷的小九卿平級,再登一步,便是大九卿了!
沉老爺很是謙虛,麵帶微笑,擺了擺手道:“虛名而已,不必大驚小怪。”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就升帳議事。”
很快,眾將領在帥帳之中齊聚。
沉毅還沒有說話,薛威忍不住開口道:“沉公,朝廷賜您的蟒袍是什麼模樣?您穿出來給大家夥看看威不威風…”
沉老爺瞥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說道:“蟒袍要針工局訂製,方才杜太監身邊跟著的小太監,才給我量了身,哪裡這麼快就能做好?”
“半年之內能製好,便不錯了。”
薛威這才恍然,笑著說道:“末將還以為是早就做好,一並送來的呢。”
見他與沉毅說笑,一旁淩肅不由有些眼熱。
但是沒有辦法,他雖然也算是沉毅的嫡係,但沒有特彆親,兩個人的關係,始終像是上下級。
一旁的蘇定笑著說道:“從前,末將去建康兵部,莫說是見到侍郎老爺,就是各司衙門的主事,也要托關係走門路,才有可能見到。”
“如今沉公做了兵部的侍郎,末將等再進京,也不用去尋其他門路了。”
沉毅眯了眯眼睛,開口道:“我這個兵部侍郎,又沒有實任,說不定以後在兵部的說話,還不如從前聲音大。”
沉毅從前是武選司的郎中,用俗話來說,他就是兵部的“四老爺”。
而現在,他如果回兵部,大概率也還是四老爺,畢竟朝廷雖然沒有明說罷了他武選司郎中的職位,但是再回去任司官,有些不太合適了。
那以後沉毅在兵部的話語權,還要看武選司那位鄭員外認不認帳了…
出神了一會兒之後,沉毅回過神來,他看了看在座的眾人,咳嗽了一聲之後,開口道:“諸位,朝廷的聖旨裡已經明說了,這一次咱們都司的將領,都在兵部記功一次。”
沉毅頓了頓,開口道:“前番雖然是東線立功,但是西線拖住了齊人,也是有功勞的,在我這裡,會一視同仁。”
“我都司在淮安,是守兩年時間,現下已經過去了大半年,一年半之後,我保證在座諸位,人人官升一級。”
畫完了餅之後,沉毅終於開始說正事,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今天,請諸位到這裡議事,議的什麼事,大家心知肚明,我不多說了。”
“現在,擺在我們麵前的問題是,要不要趁齊人攻淮河水師的時候,趁機北上碰一碰齊人。”
說到這裡,沉老爺環視眾人,定下了調子。
“我的意見是,還是要去打一打,碰一碰。”
“跟齊人打的越多,咱們的經驗就越多,打的多了,我們也能打精,打強。”
“即便一時半會,不能全麵北上伐齊,但是我想把握住一切機會,讓咱們都司將士變強,總不會是錯的。”
“不過具體怎麼打…”
他敲了敲桌子,緩緩說道:“咱們還要一起,議一個章程出來。”
他看向淩肅,繼續說道:“西線的將士,還沒有正麵跟齊人打過,再加上上一次薛威他們立了功,西線的將士難免心裡不舒服,那麼這一次進攻的主攻,就落在西線頭上。”
“淩將軍,你有沒有問題?”
淩肅看了一眼眾人,又看了一眼沉毅,低頭道。
“末將,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