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們的督戰官下手狠辣,臨陣斬殺了十幾個逃卒,恐怕一天時間,這些宿遷的齊軍就潰逃了!”
沉毅再一次閉上眼睛,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爛成了這個樣子麼…”
初到淮安的時候,沉毅第一次麵對齊人,北齊的先鋒軍隻兩千多人,在被沉毅埋伏的情況下,不僅逃回去了一半,還殺傷了沉毅手下數百人!
這種戰鬥力,當初是讓沉老爺心裡有些絕望的。
如果北齊軍隊人人都是這種戰力,那麼這仗…
暫時就是沒法打的。
想打,也最起碼需要十年時間強兵,才有機會。
不過大半年時間過去,沉毅對於齊人的了解,越來越深了。
而齊人…似乎也變得越來越弱。
原本他上一次帶領東線將士北進的時候,對於齊人的評價是,單兵略勝己方一籌。
但是,根據宿遷守軍的情況來看,這種評價…
似乎又有些不合時宜了。
也就是說,上一次他跟薛威他們北上,遇到的齊人,也不是常規戰力。
或者說,不完全是常規戰力。
沉毅想到這裡,默默點頭,開口道:“好,大概的情況我知道了,諸位將軍此時也都累了,我不多留你們,你們回去罷。”
三個人站了起來,對著沉毅抱拳告辭。
沉老爺靜靜的說道:“明天,把具體的戰損報給我,我寫文書向兵部,向朝廷報功。”
聽到這句話,三人精神一振,抱拳行禮。
“是!”
眾人都離開之後,帥帳裡隻剩下了沉毅和蔣勝兩個人,蔣勝打了盆水,放在沉毅麵前,開口道:“公子一時沒有熱水,您洗洗臉,便休息罷。”
沉毅點頭,坐起來洗了把臉,把毛巾放在一邊之後,他脫靴躺在床上,忽的扭頭看了一眼西邊,然後笑了笑。
“淮安又立一功。”
“趙祿聽說之後,該不會發瘋罷…”
沉老爺微微眯著眼睛,有些困了。
“淮河水師安逸太久了,是時候發發瘋了…”
………………
次日,塗山大營。
此時,淮河兩岸,塗山大營的將士正在與北岸的齊人激戰,河邊上船隻密布,幾乎把淮河變了顏色。
而安平侯趙祿,穩坐中軍大帳。
防禦齊人,是他們老趙家三代祖傳的手藝,到了他這裡,已經可以說是得心應手了,因此他並不擔心北岸的懷遠軍真的會打過來。
就在這位安平侯爺看地圖的時候,趙涿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對著老父親躬身抱拳:“爹。”
趙祿的目光依舊放在地圖上,頭也不抬:“說事。”
趙涿咽了口口水,小聲道:“據情報,淮安的沉七,趁齊人攻我塗山大營的時候,再一次領兵越過淮河,殲敵數千…”
短短的一句話。
傷害卻那麼大。
趙大將軍臉皮子都抽了抽,他緩緩抬頭,看著趙涿。
“出去。”
趙涿如獲大赦,縮著頭退了出去。
趙大將軍的目光,從地圖上的塗山,移到了淮安,忽然,他憤怒的拍了拍桌子。
“沉七!”
就在安平侯爺發出這一聲怒吼的同時,塗山大營北岸的征南軍大營帥帳之中,周世忠周大將軍看著眼前的情報,也氣的渾身發抖。
他把情報狠狠地摔在地上,憤怒低吼。
“沉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