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老爺把他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大概的情況,我聽張猛說了,這一次做的不錯,可以算作一場大捷了。”
“末將慚愧。”
淩肅低著頭,聲音有些低沉:“不滿沉公您說,我們攻宿遷城的時候,死了不少兄弟,末將麾下的一個千戶也戰死在了宿遷城下,好容易進了宿遷城,聽到齊人援兵到的時候,是真不想走…”
淩肅看了一眼沉毅的表情,低頭繼續說道:“當時,末將清點了宿遷城裡的糧食,以及守城器械,又看了宿遷的城牆,心裡盤算過,我們七八千人守宿遷,齊人想啃下來,少說要死一兩萬人在宿遷,能換一兩萬人,末將就算沒有白死…”
“若不是沉公您說,存地失人,人地皆失,末將就在宿遷跟他們拚了!”
沉毅拍了拍淩肅的肩膀,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淩將軍能記著我的話就好,現在還不到占地盤的時候。”
沉老爺想了想,然後笑著說道:“什麼時候,我們手底下有十萬兵馬,就可以跟齊人正麵碰一碰了,到時候吃下北邊的幾座城之後,也有底氣守一守。”
“但現在還不成。”
沉毅看著形容狼狽的淩肅,開口道:“好了,淩將軍你這段時間也辛苦,先回去睡一覺,然後把戰損的名單整理出來,再有就是…”
沉老爺頓了頓,開口道:“這一戰西線將士立功不小,近段時間齊人應該不敢南下了,西線可以整編成為十五個千戶營,此戰缺失的人手,許你們在漣水縣以及淮安一帶,自行征募。”
淩肅聞言,心中一喜。
因為這算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他抱拳應是之後,對著沉毅笑著說道:“沉公,要不然依舊派劉明遠去東南征兵去,這淮安府的兵不太好征,而且口音與東南的不太一樣,軍中兄弟大多都是東南出身,淮安府的兵征進來不太好帶。”
沉毅皺了皺眉頭,搖頭道:“不成,就在淮安原地募兵,東南距離這裡太遠了,一來一回就要好幾個月時間,哪有那麼許多時間耽擱?”
沉毅手底下這支軍隊,現在大多數時間被噴稱之為淮安軍,但是絕大多數都是東南人,準確來說,以台州府,溫州府的人占據大多數,福建廣東的人占據一小半。
尤其是軍官,大多都是出自於台州府與溫州府。
這是因為,沉毅起家就在台州,老巢原來在溫州府樂清縣,這種情況的出現是不可避免的。
但是這種情況,不能再繼續擴大化了,他需要多地的兵源,防止軍中也出現嚴重的鄉黨抱團。
淩肅點頭應是,他跟在沉毅身後走了兩步。問道:“沉公,我們駐守淮安已經快一年時間了,這一年時間裡,淮河水師沒有半點作為不說,如今更是被齊人在懷遠一帶壓著打,實在是不成樣子。”
“您大可以參淮河水師一個作戰不力!”
“如果淮河水師的兵力,都在沉公您的掌握之中,我們淮安軍便直接可以北上伐齊,哪裡還需要像現在這樣,打的束手束腳?”
沉老爺停下腳步,回頭瞥了他一眼,心裡暗自皺眉。
不過淩肅立了功,現在不好說他,於是隻能耐心說道:“現在罷了趙祿的淮河水師總兵官,朝廷也隻會派另外一個人來掌淮河水師,輪不著我。”
“況且,兩年之約還沒有到,這件事情急不得,一急就更加不好辦。”
沉毅看了一眼南邊,開口道:“你把記功的簿子儘快交給我,我寫奏書,向朝廷報功。”
這個時候,報捷比彈劾更有用。
淩肅連忙低頭。
“是,回來的路上,軍中的文書就已經在整理了,明天一早,就能交給沉公。”
沉毅“嗯”了一聲。
“這一仗打得不錯,我這裡…”
“也會給諸位記一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