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開口道:“好,憑你手裡的那方紅印,我信你一回。”
盧振來見李穆的時候,手裡沒有拿彆的東西,隻拿了一張紙,紙上寫了一個沉字,蓋了沉毅的私章。
他將國書內容口述給盧振,又問道:“盧兄弟,你跟在我身邊,如何傳信出去?”
“世子放心,小的離開您不容易,傳一些信息出去是不難的。”
李穆默默點頭,不再追問。
之後的四五天時間裡,果然沒有任何人再來見李穆,問禮部會館的官員,這些齊人隻是推脫天子染恙,暫不見客來推脫。
到了第十天,李穆等人更是被請出了禮部會館,逮到了一處彆院裡居住,禁止任何人進出探視。
值得一提的是,某日喝的大醉酩酊的衛王殿下,跑到這處彆院門口大吵大鬨,對李穆破口大罵,卻也沒有能夠進得了這處院子,被人給擋在了外麵。
………………
另一邊,沉毅終於快要離開建康。
在他提出的構想之下,邸報司已經開始組織第一屆的“征文”活動,征文的主題自然是“神州一統”,而這一次征文的頭三名,將會破格錄入邸報司,成為邸報司編撰,並且還有賞銀。
更關鍵的是,本次征文不限文體,不限字數,隻要生員以上,都可以參與!
這就讓建康城裡的那些落第舉子們,以及還沒有中舉,隻能在大街上給旁人寫信維生的窮秀才們,立時紅了眼睛。
不過這一切,對於沉毅來說,已經跟他沒有太大的關係了。
他現在,已經不能算是建康城裡的小魚小蝦了,哪怕是中書幾位宰相,也不得不把他當成重臣看待。
再加上,邸報司明麵上的這些業務,本來就不歸他管了,他提出了個概念之後,自然就是交給下麵的人去做。
臨離開建康的前一天,沉抱著女兒,送自己的老父親沉章離開建康,返回江都。
雖然這種時間點,沉章留在建康自是最好的,不過大伯沉徽生了病,小弟沉恒的婚事在即,很多事情也需要回江都,跟江都的陳家商議,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回去一趟。
因為怕沉章出事,沉毅從自己的隨從裡分派出了四個人,跟在沉章左近,衛護他的安全。
送彆了父親之後,沉毅又陪了家人一天,到了下午的時候,他才換上了官服,進宮向皇帝陛下請辭。
剛進甘露殿,沉毅剛要行禮,就被皇帝揮手阻止,吩咐沉毅落座之後,皇帝陛下微微皺眉,開口道:“沉卿來的正好,朕正有事情尋你商議,方才內衛急報,王兄他…”
“似乎給齊人扣住了。”
聽到這句話,沉毅抬頭看了看皇帝,然後又飛速低下頭,思考了一番之後,開口道:“陛下在國書上,讓齊人割還兩省,想來這國書上的內容給齊人提前知道了,他們不想丟麵子,又不想再起戰事,故而隻能暫將世子扣住。”
“不願意還給朕兩個省,那就否了這一次和談就是。”
皇帝陛下有些生氣:“竟扣押了我朝正使,這幫蠻夷,入關六十餘年了,還是不通禮數!”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沉毅,見沉老爺麵有異色,皇帝再一次皺眉:“沉卿莫不是以為,朕是故意讓王兄給齊人扣住的?”
沉毅連忙低頭:“臣絕無此想,臣隻是覺得,這些齊人…”
“實在是無可溝通,他們能夠聽得懂的,隻有箭失與刀劍!”
皇帝聞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揉了揉太陽穴,開口道:“王兄是晉王叔的嫡長子,又是晉王府的世子,朕不能讓他身陷北邦置之不理。”
“內衛的信畢竟是急信,不能算作公文,朕再等個十天半個月,如果燕都那邊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朕即再遣使者,去燕都迎回王兄。”
“沉卿你回淮安之後,繼續練兵強兵以懾齊人。”
沉毅恭敬低頭道:“是,臣一定不負聖望…”
“臣明日一早,便動身趕往淮安,此次進宮,便是向陛下辭行的。”
皇帝聞言,走到沉毅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記住朕說的話,淮安近段時間要求穩,不能被那些老頭抓住話柄。”
沉毅連忙點頭。
“臣省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