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德皇帝說,可以許沉毅便宜行事,但是須得還淮安軍派一個監軍過去。
而禦史巡查天下,派袁檀這個三品右副都禦使去淮安,做這個監軍,正合適不過。
當然了,袁檀也是聰明人,雖然做了這個監軍,但是很明顯不太願意得罪沉毅,因此一大早就來沉毅這裡混個臉熟。
禦史台副都禦史是正三品,有時候出去外放巡撫的時候,就會掛這個頭銜,相比較於先前的大理寺少卿來說,是實實在在的高升。
而且,這位袁少卿,前幾年還是大理寺丞,被今上擢為大理寺少卿,看來是在福建的差事辦的很好,深得聖心,因此短短兩年時間,竟又升了兩級一品。
在三法司係統裡,可以說是平步青雲了。
沉老爺對著袁檀拱了拱手,微笑道:“原來袁兄高升了,我這段時間一直在外,竟沒有怎麼注意。”
“恭喜袁憲台。”
袁檀連連擺手,苦笑道:“都禦使才是憲台,沉侍郎莫要亂說,傳出去要惹人非議的。”
沉老爺笑嗬嗬的說道:“一般官員說錯話,最怕的就是禦史台禦史彈劾,袁兄現在已經是禦史台的憲台,怕個什麼?”
袁檀苦笑搖頭:“我一直在大理寺,剛進禦史台沒有多久,哪裡管得了禦史台的事?”
他頓了頓,對沉毅說道:“沉侍郎,袁某表字香庭,今後恐怕要共事一段時間,沉侍郎稱呼表字就是。”
沉毅也微笑點頭:“小弟也沒有實任侍郎,今後香庭兄稱呼我,也稱呼表字就是。”
袁檀點頭,微笑道:“今天貿然登門拜訪子恒,是有些事情,要提前與子恒說一說。”
沉毅微笑:“小弟洗耳恭聽。”
袁檀微微拱手,開口道:“不瞞子恒,我昨天剛見過陛下,陛下也跟我說明了,這一次去淮安,究竟是去做什麼。”
“陛下交代,讓我去淮安之後,多聽多看,但是儘量不要說話。”
袁檀笑著說道:“說白了,我這個監軍,就是給中書的幾位相公看一看,讓幾位相公放心,不會影響子恒你在淮安做任何事情。”
“這一點,子恒大可以放寬心。”
沉毅臉上帶著笑容,開口道:“香庭兄既然是監軍,那麼就該怎麼來怎麼來,在淮安,如果發現有什麼不對的,便立刻跟小弟說就是了。”
“實在是看不過眼,該給朝廷上書,便給朝廷上書。”
這位袁副憲連連搖頭:“子恒千萬不能這麼想,愚兄從來沒有從過軍,對於軍中的事情也不懂,陛下派我去,隻是為了讓淮安軍名正言順的擴軍。”
“到了淮安,子恒隻當我不存在就是。”
袁檀在五六年時間裡,從正五品大理寺丞,完成二段跳,成為現在的正三品袁副憲。
這個過程,都是在洪德皇帝親政之後完成的,也就是說,他一定是毫無疑問的皇帝死忠,是絕對忠心於皇帝的。
從這個角度來看,派他到淮安去,也合情合理。
兩個人客套了好幾句話之後,袁副憲才看著沉毅,問道:“未知子恒什麼時候動身去淮安,愚兄回去之後,也好有所準備。”
“估計就這幾天時間了。”
沉毅看了看外麵的天色,微笑道:“等個大晴天,不再下雨下雪,咱們便動身啟程,香庭兄以為如何?”
袁檀站了起來,對著沉毅拱手,笑著說道:“子恒才是主事之人,自然都聽子恒的。”
“如此,愚兄這就告辭了。”
沉毅起身,拉著他的衣袖,微笑道:“來都來了,還走什麼?在寒舍吃一頓飯再走。”
袁檀四下看了看,笑著說道:“子恒家裡,可無論如何也稱不上寒舍二字。”
沉毅笑了笑,沒有接話。
不過他還真的留這位袁副憲在家吃了一頓中午飯,等吃完午飯之後,他把袁檀送出家門,拱手笑道:“過些日子,就要在淮安共事了,香庭兄多多照顧。”
“不敢當。”
袁檀拱手還禮。
“是子恒多多照顧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