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
“沉公!”
薛威大踏步走進了徐州的知州衙門,在知州衙門後衙,見到了正在跟蘇定淩肅談事情的沉毅,他滿臉笑容,上前半跪在地上,抱拳道:“末將薛威,拜見沉公!”
沉毅抬頭看了看天色,開口笑道:“這麼晚才進城,看來你們的確碰到了逃出徐州的殘兵。”
“是。”
薛威頗為高興,笑嗬嗬的說道:“昨天下午,我軍的斥候就發現了他們,那些人跑的慌不擇路,連個探路的斥候都沒有,被我們貼近二十丈左右,才發現我們。”
薛威笑著說道:“不過他們人數不少,為了料理他們,花了末將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
沉毅點了點頭,也露出笑容,開口道:“辛苦。”
“城裡現在,已經找出了一些空宅子,也征用了一些富戶的宅子,一會兒蘇將軍下去,安排東路軍的兄弟們休息。”
蘇定站了起來,恭謹道:“末將現在就去。”
沉老爺看向三個人,笑著說道:“自淮安軍成軍以來,一直是分成兩路軍,如今,應該是兩路軍第一次合兵一處,三位要精誠配合,同時好生約束下屬,不要鬨事,更不要打架。”
三個人都抱拳低頭:“末將等遵命。”
沉老爺掃視了一眼三個人,輕聲笑道:“趁現在齊人還沒有圍城,信件都還能送出去,我要給朝廷正式報功的文書了,正巧你們三個都在這裡,都說一說。”
沉毅麵色平靜:“這文書該怎麼寫,功勞應該怎麼報。”
蘇定想了想,然後開口道:“沉公,前天夜裡是淩將軍的西路軍率先進城,也是淩將軍帶兵占據整個徐州,末將以為,淩將軍應該記首功。”
淩肅麵色嚴肅,搖頭道:“沉公,前天夜裡張猛雖然及時趕到,但是開城門的是邸報司,還有東路的五百猛士,若非他們打開城門,張猛無論如何也是進不來徐州的。”
“昨天,張猛就跟末將說過,這破徐州的頭功,非給那五百猛士不可,即便末將答應,張猛絕不會答應的。”
三個人裡,薛威沒有怎麼參與徐州攻城戰,因此沒有說話。
沉毅看了看兩個人,微笑道:“難得這一次這麼謙讓。”
他麵色平靜,澹澹的說道:“那就功勞三分,東西兩路軍與邸報司,各得其一如何?”
淩肅與蘇定對視了一眼,都低下頭說道:“沉公,邸報司功勞更重一些。”
沉老爺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你們都不爭功,那麼這奏書怎麼寫,就由我來決定,隻是將來,你們不能因此埋怨我。”
兩個主將都紛紛低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沉毅點頭道:“那好,那我這就給朝廷寫奏書,你們各自也去做該做的事情。”
說到這裡,沉毅想了想,又補充道:“有兩件事情,要交給你們去辦。”
二人低頭道:“沉公吩咐。”
沉毅麵色平靜,開口道:“第一件事,加緊趕製幾麵大旗,掛在四門上,上麵要繡我大陳國號。”
二人都低頭應是。
沉毅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再有,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內,把徐州城裡所有朱裡真家族都找出來,與朱裡真人有關或者通婚的,也一並記下來。”
二人紛紛低頭。
“是!”
…………
徐州城東一百裡,征南軍大營。
好容易逃出沉毅埋伏的周世忠大將軍,在這裡暫時駐紮。
此時,他已經調海州以及宿遷的所有兵力,趕往徐州,準備在徐州城下包圍南朝軍隊,好一吐胸中惡氣!
畢竟這一次,他吃虧吃的太大了!
他被沉毅圍在沭河以西,一個不小心,他差點就要被南朝軍隊永遠的留在那裡,手握十萬重兵的大將軍,險些莫名其妙就死在了那裡!
這口惡氣不出,周世忠實在鬱鬱難平!
可惜的是,海州的兵力調到徐州,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因此周大將軍需要在這裡等上一兩天,等候自己的主力到來。
此時,周大將軍心情很是不好,短短一天時間,已經發了好幾次火,導致很長一段時間裡,他手底下的將領們,都沒有一個人敢接近他的大帳。
不過到了徐州“陷落”的第二天,斥候營的一個千戶,在收到了徐州的消息之後,即便再怎麼恐懼,也隻能硬著頭皮,進入到了周世忠的大帳裡,他小心翼翼的雙膝下跪,兩隻手不住的打擺子。
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大…大將軍!”
這千戶聲音顫的厲害,幾乎說不完整話了。
周世忠本來心情就不好,聞言抬頭看了他一眼,皺眉道:“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