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吃飯,太瘦了扛不住事。”
沈毅點頭,笑著說道:“其實也沒有少吃飯,就是事太多,加上來回奔走,長不胖。”
“如今山東剛剛恢複,不要說我,就是二哥,也在濟南忙的腳不沾地,比起從前瘦了許多。”
說到這裡,沈老爺感慨道:“最忙的是張師兄,他一個人經管數府,手底下能用的人又不多,今年一年,累的暈倒好幾次。”
趙相公沉默了一會兒,隨即歎息道:“朝廷裡,像易安那種性子的人太少了,不然他也不至於這樣忙碌。”
“本來,上半年老夫可以派咱們書院出身的進士們或者是官員們北上就任,這樣沒有人會推脫,年中的時候,易安手底下就有人可用了,但是又怕外人說咱們書院把持山東,便沒有這麼做。”….
“師伯是對的。”
沈毅低頭喝了口茶水,開口道:“山東新複,在朝廷裡某些人眼中,就是一塊香餑餑,師伯您秉公辦事,小侄還能將這些人攔在山東門外,如果咱們書院先有了私心,後麵就不好攔他們了。”
“就是怕你難做。”
趙昌平也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還有就是,今年這個年關過去,到了明年,一定會有不少人,削尖了腦袋往山東鑽,子恒你要注意這些人,莫要讓他們壞了你在山東的布置。”
沈毅有些詫異:“山東未來兩三年都沒有賦稅可收,而且隨時可能再起戰事,今年上半年還沒有人願意去,怎麼現在就爭著搶著去了?”
“還不是瞧見了易安的升遷,眼紅了?”
趙昌平看了看沈毅,感慨道:“易安今年,才三十歲出頭,知道三十歲的布政使,有多麼讓人眼紅嗎?”
布政使,是從二品的官員,如果沒有巡撫的話,布政使才是真正的一省首憲。
當然了,張簡現在並不是完整的布政使,他是以四品知府的身份,代行布政使事,不過即便如此,有了這一層履曆,他將來升布政使,就沒有任何瓶頸了。
這自然讓無數人為之眼紅。
聽到這個問題,沈老爺摸了摸鼻子。
“小侄還真不知道…”
趙相公聞言一愣,隨即想到了眼前這個更加年輕的師侄,才二十六歲,就已經是正經的二品大員,封疆大吏,第一代世侯了!
即便是他這個宰相,也有些氣結。
“子恒這話,著實欠打。”
沈老爺哈哈一笑,這才說起了正事。
“師伯,明年北伐,還是要打的。”
“不能給齊人喘息的餘地。”
趙相公默默點頭,開口道:“你放心,隻要陛下那裡點頭,戶部會全力支持北伐。”
“中書那裡,老夫也會儘力幫你說話。”
沈老爺滿意點頭,笑著說道:“朝中有個宰相長輩,真是太好了。”
趙相公瞥了他一眼,無奈搖頭。
“都已經是侯爺了,還不知道穩重一些。”
“當初朝廷給你議定封號的時候,其他人給你定的,都是江都侯,這靖安兩個字,是師伯給你取的。”
趙昌平開口道:“師伯希望你,將來有一天能夠靖四方,安天下。”
沈毅正色起來,起身拱手道。
“師伯厚望,小侄謹記於心。”
…………
次日,坤德宮。
孫太後看著坐在下首的沈家人,最終把目光落在沈毅身上,滿臉笑容:“時間過得真快啊。”
“當年那個在哀家宮裡大吵大鬨的毛猴子,如今已經封侯拜將,成為國之柱石了。”
當年因為孫太後想在抗倭軍裡安插子侄的事情,沈毅的確跟她有過衝突,鬨得很不愉快。
那會兒的沈毅,還不足二十歲。
孫太後說一句“毛猴子”,並不為過。
沈老爺也很給麵子,微微欠身道:“當年年少無知,若非太後娘娘海涵包容,臣焉有今日…”
孫太後微笑道:“是你自家有本事。”
說到這裡,她看了看沈毅的家裡人,輕聲笑道:“要說起來,我們李家,還欠你不少人情。”
“該要補償你一些才是。”
她看向洪德天子,問道:“皇帝覺得呢?”
皇帝陛下環顧四周,然後輕輕點頭。
“母後說的是,不過沈卿年紀還輕。”
“慢慢補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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