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沈銘之後,沈毅開始給皇帝寫信。
雖然,他的確是要跟皇帝提一下自己這個三伯的事情,但是到了他這個級彆,給皇帝的密信裡,沈銘的事情,已經不能是什麼特彆要緊的事情了。
這封信的主題,隻能是決戰。
沈毅在信裡詳細說明了一番目前的局勢,並且給出了自己對於局勢的判斷。
他的判斷是,如果北齊不是蠢到無以複加的地步,那麼一定會有一場決戰,在籌備之中。
甚至已經開始執行了。
而這場決戰,對於整個北齊朝廷來說,就是生死之戰。
不過對於南陳來說,卻不是什麼生死之戰。
因為打輸了,他們還可以退回淮河以南,以北齊現在千瘡百孔的國力,是不可能繼續南下的。
這是一場對於南陳有容錯率,但是對於北齊,沒有任何容錯的戰事。
在這封信的末尾,沈毅才順嘴提了一下自己三伯沈銘一家的事情。
寫完之後,檢查了一遍確定沒有什麼錯處之後,他才把這封信封好,讓內衛六百裡加急送建康。
開封距離建康,也就一千多裡的路,這封信寄出去之後的第三天午,便送到了洪德帝手裡。
此時的洪德皇帝,剛剛起床沒有多久,孫謹捧著沈毅的書信,小心翼翼的到了甘露殿裡,低頭道:“陛下,沈侯爺六百裡加急書信。”
皇帝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伸手接過,揮手道:“知道了,你退下去罷。”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開口道:“沒事的時候,替朕去瞧一瞧高明,讓太醫多去看看。”
高太監病了,病的很嚴重,幾乎到了臥床不起的地步。
如今內廷的事情,孫謹已經開始接手。
這其實有點像是試用期,不過誰都沒有明說而已。
孫謹恭敬低頭:“奴婢每日都去瞧兩回高公公,一天也不敢忘。”
皇帝微微點頭,拆開書信之後,隻簡單看了幾眼,然後就合奏書,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孫謹,你去議事堂請陳相趙相兩個人來甘露殿見朕。”
說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再有,讓太醫院的人今天再去一趟晉王府,給晉王叔瞧病。”
孫謹低頭,躬身退下了。
皇帝陛下換了一身淡紫色的袍子,活動了一番之後,又撿起沈毅的信看了看,然後才伸了個懶腰,把信放在了一邊。
沒過多久,兩位宰相一前一後進了甘露殿,皇帝賜座之後,才對著兩位宰相笑著說道:“今天請二位過來,有件事情,想聽一聽二位的意見。”
陳靖恭敬低頭:“請陛下諭示。”
皇帝看向沈毅的書信,開口說道:“方才,朕收到了沈毅的來信,信裡大概的意思是說,北齊最近將有大動作,估計最遲今年年底到明年年初,就會有一場規模龐大的決戰將要來臨。”
趙昌平聞言,低頭思索,沒有說話。
陳靖看了看一旁的趙昌平,猶豫了一下之後,開口道:“陛下,這種事情,是不是要把其他三位宰相也請來,或者是召集三品以官員廷議?”
“還沒有到那個時候。”
皇帝笑著說道:“朕剛才說了,隻是先聽一聽你們二位的意見。”
陳靖思索了一會,問道:“沈中丞在信裡,有沒有說勝算幾何?”
“沒有。”
皇帝啞然一笑:“他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孩子了,這種東西他怎麼可能在信裡明說,不過沈毅在信裡,說了一些其他的。”
洪德帝麵色平靜,開口道:“他說,這場決戰一起,雙方對陣的兵力加民夫,一定會超過百萬人。”
“北齊現在,已經傷筋動骨了,現在興起這麼大的戰事,如果在兩年之內結束不了,燕都朝廷,就會到崩潰的地步。”
“現在,燕都已經開始在北齊境內加平亂捐了。”
皇帝微笑道:“再打下去,他們必然更加頻繁的增加苛捐雜稅,到時候北邊會愈來愈亂,恢複神州,便不再是難事。”
“不過需要注意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