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前,魏雄看向淩肅,想了想之後,開口道:“淩將軍,如今正麵戰場正是最要緊的時候,我聽說沈侯爺人卻不在左右兩路軍中,而是北去了太原,這是怎麼一回事?”
淩肅低頭想了想,開口說道:“侯爺目光深遠,非是淩某可以揣度的,可能對於整個戰場而言,山西那邊更為要緊一些。”
“也可能…”
淩大將軍整理了一下措辭,繼續說道:“也可能,對於侯爺來說,北齊的這些軍隊,已經是囊中之物,但是更北邊的韃靼人,卻更加麻煩。”
“因此,他才動身去了太原,主持山西戰事。”
魏雄愣了愣,然後對淩肅伸出了一根大拇指,誇讚道:“早聽說淩將軍你氣度如山,沉靜如穀,不可動搖,如今一見,淩山穀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淩肅微微欠身:“魏將軍誇讚。”
“今日戰局所致,淩某不得不以小充大,對魏將軍發號施令,將來戰事結束,有機會到建康去,淩某再向前輩敬酒賠罪。”
這話極給魏雄麵子,魏將軍被這句話說的心情大好,他哈哈一笑,抱拳道:“淩將軍客氣,有朝一日到了建康,咱們兄弟倆,好好喝一頓!”
“戰事緊急,不能多留了,告辭告辭!”
說罷,魏雄轉身,大踏步離開了右路軍的中軍大帳。
淩肅張猛等人,一路送他到大帳外,等魏雄走遠之後,張猛才笑著說道:“這位魏將軍,還真給麵子,這麼大的官,到了咱們右路軍中,竟然真的如同將軍您的麾下一般,任憑指使。”
“要是換作其他氣量小一些的將軍,恐怕就鬨騰起來了。”
淩肅搖了搖頭,淡淡的說道:“非是給我們麵子,而是給沈公麵子。”
“他們不敢得罪沈公,也得罪不起沈公。”
說完這句話,淩肅扭頭,負手朝著中軍大帳走去:“繼續議事。”
眾人回到了中軍大帳之後,淩肅手指地圖,沉聲道:“順德府有禁軍把守,那麼齊人南下,就會多出一個釘子,他們不得不去拔掉這跟釘子。”
“有這根釘子牽製,哪怕他們人數再多,咱們動起來,也不會處處受製於人。”
“我們先在順德以北,想辦法阻擊這些齊人,如果正麵戰場壓力太大,就考慮後撤,邊打邊退…”
說到這裡,淩肅想了想,改口道:“應該是邊退邊打。”
他的手,落在位於順德東南方向的廣平府,繼續說道:“最南,就是退到這裡。”
“我們退到這裡的時間,最短,也必須在一個月之後,也就是說,我們要拖住諾勇的主力,最少一個月時間,給其他各路軍,爭取到時間以及機會。”
張猛抬頭看著這份地圖,沒來由有些惱火:“是給薛大將軍爭取機會,還是給蘇大將軍爭取機會?”
“這是諾勇選的,咱們隻能接下來。”
淩大將軍皺著眉頭看向張猛。
“埋怨什麼?”
張猛深呼吸了一口氣,低頭道:“末將不敢,隻是心裡有些憋氣。”
“沒有什麼可憋氣的,到目前為止,沈公沒有虧待過右路軍任何一個將領,你們心裡要是有什麼不服,都可以找我說。”
“或者直接去沈公那裡說。”
“不過在這之前。”
淩肅聲音低沉了下來:“要先打好這場仗!”
他威望極重,可以說是淮安軍中沈毅之下的第二人。
在場眾人立刻低頭抱拳。
“末將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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