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道理,淩將軍要記住。”
沈老爺笑著說道:“以後,你也是要在朝廷裡做官的,將來要是跟什麼人要好,或者要抱團在一起,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說的任何話。”
“隻有利益趨同,才能相對可信。”
淩肅聞言,先是目光閃動,然後連忙低頭,躬身道:“末將之後,哪怕是在朝為官,也是跟在沈公您的身後…”
沈老爺盯著淩肅看了幾眼,然後笑著說道:“世事無常,將來的事情,現在誰也說不清楚,現在用不著說這種話,咱們打好眼前的仗要緊。”
淩肅還想在說什麼,有人匆匆進了帥帳,半跪在淩肅麵前,恭敬低頭:“大將軍,張猛張將軍回來了!”
淩肅瞪了一眼這個報信的士兵,怒聲道:“眼瞎了?沒看到侯爺在這裡?”
這傳信兵這才抬頭看了看,看到了沈毅的身影之後,他連忙站了起來,走到沈毅麵前跪拜行禮:“拜見侯爺!”
沈毅對著淩肅笑了笑。並不怎麼在意:“我許久沒有臨陣了,新來的不認識我也不稀奇,用不著責怪他。”
隨著淮安軍日漸壯大,已經不可能再像從前抗倭軍時候那樣,幾乎每一個將領乃至於將士,都認得沈毅了。
事實上,從淮安軍初成,人數過萬之後,很多底層的將士,沈毅就很難接觸到了。
到後來,隨著淮安軍化整為零,分化出了數支軍隊,這種情況更加明顯,從前淮安軍沒有分開的時候,基本上所有的百戶千戶,都是沈毅的熟麵孔。
到現在,已經有很大一部分百戶,是沈毅從來沒有見過的生麵孔了。
當然了,更準確的說,是他們還沒能有幸,見到沈毅這個北伐主帥。
傳信兵退下去之後,淩肅站在沈毅身後,繼續說道:“沈公,張猛回來了,就說明齊人進行的又一次合圍失敗,即便諾勇再如何氣急敗壞,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完成第二次合圍。”
“我軍在這裡,又可以糾纏住諾勇幾天時間,給其他友軍,爭取一些時間。”
沈毅聞言,先是點了點頭,正要說話肯定右路軍幾句,守在門口的淩展,手裡捧了一封書信走進了帥帳之中,他沒有敢去看自己的父親,而是自顧自的走到沈毅麵前,兩隻手捧起書信,低頭道:“侯爺,邸報司送來的,蘇大將軍的急信。”
沈毅點頭,接過了這封信,認真看了一遍之後,摸著下巴開始琢磨。
思考了一番之後,他看向淩展,揶揄道:“這是哪裡來的文書?不會有假罷?”
淩展麵色漲紅,低頭道:“侯爺,這是蔣大哥給我,讓我送進來的,是邸報司轉交的蘇大將軍親筆信,不會有錯。”
沈毅一邊把書信轉交給淩肅查看,一邊笑著說道:“怎麼見到了令尊,不吱聲了?”
淩展低頭道:“屬下現在是侯爺的護衛,自然以守衛侯爺為主…”
“該打的招呼還是要打的嘛,免得失了禮貌。”
兩個人正在說話的功夫,淩肅猛地抬頭,看向沈毅:“沈公,蘇安邦想要我們繼續南下!?”
“信你也看了。”
沈毅有些無奈:“就是這麼寫的,我一字沒改,也沒有比淩將軍早看到多久。”
淩肅收起這封信,先是看了看淩展,然後看向沈毅:“沈公,這件事您怎麼看?”
“可以一試。”
沈老爺眯著眼睛,輕聲道:“退後個百十裡,也沒有多麼要緊。”
“要緊在於,蘇定什麼時候到,以及…”
沈老爺目光幽幽。
“以能不能反過來,圍住這些北齊的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