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奉命出海之後,淩肅就被調到了山海關,去跟朱裡真人打交道去了。
不過從十年前開始,蘇定與淩肅之間的關係就有些僵,見麵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
沈毅沒有多說什麼,隻是端起酒杯,淡淡的說道:“滿飲此杯,祝安邦兄馬到功成。”
“平定東瀛之後,我親自為安邦兄請功。”
蘇定端起酒杯,沉聲道:“末將多謝沈公。”
說罷,他仰頭一飲而儘。
…………
三日之後,沈毅交代完了燕京的事情之後,動身離開總督府,準備南下。
沈桑桑拉著老爹的手撒嬌,想要沈毅把她一起帶到南邊去,沈老爺揉了揉自己大閨女的腦袋,笑著說道:“家裡誰都能去南邊,你可不能去,南邊許多人惦記著我家女兒呢。”
“你這一去,豈不是羊入虎口?”
父女倆說了會話,沈毅扭頭看了看,沒見到沈淵,他皺了皺眉頭,問道:“你哥呢?又跑到哪裡去了?”
沈桑桑眼珠子轉了轉,低聲道:“他要不然就是偷偷溜出去了,要不然就是去地牢裡了。”
“他老喜歡,去那間地牢裡,也不知道去做什麼。”
沈毅抬頭看了看天色,微微眯了眯眼睛,淡淡的說道:“罷了,不等他了。”
“你在家裡,好好聽話。”
沈毅微笑道:“等爹爹從南邊回來,給你帶禮物回來。”
沈桑桑應了一聲:“那爹爹快些回來。”
沈老爺笑了笑:“記住,不許…”
“不許被窮書生騙嘛。”
沈桑桑白了自己老爹一眼:“您這句話,女兒都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
沈侯爺也不生氣,隻是笑了笑,便揮手道:“啟程。”
…………
總督府地牢裡,小侯爺嘴裡刁了根草,看著地牢裡這個披頭散發,頭發已經全部花白的老頭。
他看著這老頭,忽然哼哼了一聲。
“瘋老頭,小爺從南邊回來了。”
這披頭散發的老頭,背著身子對沈淵,一句話也不說。
總督府地下的這座地牢,是沈淵十五歲那年發現的,發現的時候,這裡頭就關了這麼個怪老頭。
怪老頭披頭散發,瘋瘋癲癲的,說一些怪言怪語。
不過他有時候也會清醒一些,跟沈淵能說上幾句話。
從前,年輕的小侯爺很好奇這老頭是誰,便偶爾會來瞧他,跟他說說話。
不過不管他怎麼問,父親沈毅,從不肯說這瘋老頭的身份。
小侯爺盯著這老頭,“嘿嘿”了一聲。
“我小時候,聽人家一直叫你瘋老頭瘋老頭,其實不是叫你瘋老頭。”
“你姓馮,他們是叫你馮老頭,是不是?”
“瘋老頭”猛地回頭,看了一眼牢門外麵的沈淵,目光有些驚恐。
小侯爺盯著他。
“我去了一趟江都。”
瘋老頭怪叫了一聲,在牆上又抓又撓,然後大哭大叫起來。
他的聲音,如同夜梟,難聽至極。
“我不姓馮!我不姓馮!”
他怪叫了幾聲,猛地回頭看向沈淵,尖叫了一聲,又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我知道錯了!”
“我知道錯了!”
小侯爺本來蹲在地上,聞言站了起來,目光幽幽的看著他。
“果然是你,虧老子以前還覺得你可憐。”
他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惡狠狠的罵了一句。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