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裡屋,臣帶殿下過去。”
…………
這天,婚禮舉辦的很是成功。
皇帝陛下雖然沒有真的下場主婚,但是全場觀禮,等一對新人向沈毅夫妻倆磕頭行禮,拜了天地,進了洞房之後,這位皇帝陛下才在一眾宮人的陪同下,上了龍輦,離開了沈家。
沈家眾人,一路相送到門口。
皇帝離開之後,朝廷裡的大臣們陸續離開,張簡倒是沒有急著走,被沈毅拉著在家裡,又喝了頓酒。
一起喝這頓酒的,還有晉王李穆,戶部侍郎趙薊州,以及沈毅的兄弟沈恒。
酒桌上,晉王爺舉杯敬了沈毅一杯,笑著說道:“還是子恒的麵子大,我家那些兒子成婚,陛下一次可都沒有來過。”
沈老爺搖頭道:“陛下隻是借著這個機會,出來露個麵,跟麵子不麵子的,沒有關係。”
晉王爺若有所思,問道:“子恒,陛下…”
他放下酒杯,低聲道:“能說不能說?”
沈老爺環視眾人,開口笑道:“要是有外人在,我自然是一個人都不能說,但是今天在這裡的都是自己人,我就說兩句。”
“陛下…”
“這些年有些太累了,現在多少生出了一些懈怠之心,朝政估計要下放一些給下麵的人了。”
說到這裡,沈毅輕聲說道:“今後,朝廷裡的相公們,說話聲音就要更大了。”
這個說辭,是皇帝陛下與沈毅一起商量出來,特意透露出去,給朝廷裡一些重臣們聽的。
一來是要解釋皇帝為什麼一個多月不露麵,順便為皇帝後續的輕減工作,往外麵透透風。
這就是屬於洪德帝的雙減計劃。
一是減少與大臣的會麵,二是減少政務的處理。
對於沈毅的話,眾人深信不疑。
畢竟,誰也不會把剛滿四十的皇帝陛下,往太糟糕的方麵去想。
趙薊州端起酒杯,敬了張簡一杯,笑著說道:“看來今後,咱們都要求著師兄一點了,可惜我爹沒趕上這個好時候,不然我現在說不定也位列大九卿了。”
張簡跟他碰了碰酒杯,啞然一笑:“你這般憊懶,又不肯去跑關係,能做到六部侍郎,已經是陛下施恩了。”
說著,他看向沈恒,輕聲道:“今年科場,子常要任主考官了罷?”
沈恒放下酒杯,點頭道:“兩席之中,多半有我一席。”
“要多留心啊。”
張相公提醒道:“南北學子的問題,現在相當敏感。”
沈恒舉杯敬了張簡一杯,輕聲道:“師兄的話,小弟謹記於心。”
…………
數日之後。
“爹,兒子新婚不久,您這麼急就要趕兒子走啊?”
沈毅瞥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又不是讓你一個人去,不是許你帶你夫人一起去麼?”
沈淵嘿嘿一笑,開口道:“爹…”
“那個姓蘇的姑娘,你要是想帶去,為父也可以裝作沒有看見,不過她多半在鬨脾氣。”
“願不願意跟你去,還是看你自己的本事。”
沈淵連忙點頭道:“您放心,兒子的事情,兒子自己去辦。”
“再有。”
沈老爺眯了眯眼睛,輕聲提醒道:“那姑娘,為父派人裡裡外外查了很多遍了,暫時查不出什麼問題,但是你平日裡還是要帶著一兩分小心,她畢竟是北邊的人。”
“十幾年前,這裡還是北齊的地盤,清淨司的地盤。”
沈淵拍著胸脯保證,然後很快收拾行李,帶著新婚妻子告彆父母,離開了燕京城。
沈老爺帶著陸若溪還有葉嬋,一路把他們送出城。
葉嬋輕聲道:“老爺也太心急了,這麼快就趕大郎走。”
“就是。”
陸若溪也跟著說道:“怎麼也得住一兩個月再說。”
沈老爺微微搖頭,沒有說話。
他也不太想這麼著急攆兒子兒媳走,但是沒有辦法。
皇帝的死亡威脅太特麼嚇人了!
畢竟,那可是皇帝啊…
他要是再登門拜訪…
誰擋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