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幾個月時間,皇帝陛下經常出宮。
不止是喜歡到沈侯府坐一坐,有時候他還會自己帶著兒女們,離開燕京城,出去轉一轉,走一走。
其中比較多的是帶著大公主出去轉轉。
而在這相當頻繁的出行之中,皇帝陛下已經去了兩次自己的帝陵。
此時的洪德皇帝帝陵,已經基本完工了,隻等地宮合上之後,填上最後一捧土,就算是徹底竣工。
值得一提的是,對於這座帝陵,天子還是相當滿意的。
畢竟收複燕都之後的這十多年時間裡,大陳的財政越來越見好,而且宮廷內庫的腰包也越來越鼓,因此這座帝陵建造的時候,預算很是富裕,規製也僅遜色於燕都城外的太祖陵。
一整個春天,洪德帝多次出遊,雖然大多數時間都沒有太大張旗鼓,但是也可以說是人儘皆知了。
可是,進了洪德三十一年四月之後,皇帝陛下突然停止了出遊,連續一個月時間,一次都沒有離開過皇城。
甚至,也很少再叫沈毅進宮去。
沈老爺這會兒,雖然還兼著北直隸總督的差事,但是北直隸的三司衙門已經搬了出去,他公事不多,比較要緊的公事也就是處理處理一些邊軍之中的要緊軍務,相對清閒了不少。
但是悠閒的時間越長,他就越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這天,是四月下旬。
陪著母親南下小半年時間的沈濟,與母親葉嬋一起,回到了燕京。
到了燕京之後,他第一時間來到了沈毅的書房裡,對著沈毅低頭行禮:“阿爹。”
沈老爺“嗯”了一聲,抬頭看向自己的二兒子,示意他坐下。
等沈濟落座之後,沈老爺才開口問道:“這一路還算順利罷?”
“挺順利的。”
沈濟低頭道:“有阿爹派著的人跟著,我們一路都很順利,就是在南京的時候,碰到了四殿下,這事兒子在信裡,已經跟您說了。”
沈老爺接著問道:“四殿下現在在哪?”
“病了。”
沈濟老老實實的說道:“在福州的時候,患上了痢疾,上吐下瀉的,動不了了。”
“不過兒子臨回來之前,四殿下病情已經控製住了,不會有什麼大礙。”
沈老爺啞然一笑。
“這招,多半是有人教他的。”
沈濟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對了阿爹,舅舅家的幾個表兄弟,有些說想要到燕京來看一看的,他們想跟兒子一起北上,被母親給推拒了。”
沈毅輕輕皺眉,很快舒展,隨即開口道:“倒也不用推拒,至多就是想在燕京這裡謀個前程而已,要是真有本事,看在你的麵子上,為父也會幫一幫的。”
“我的麵子?”
沈濟撓了撓頭,有些不理解:“阿爹,兒子有什麼麵子?”
“你當然有麵子了。”
沈老爺淡淡的笑道:“你是我們沈侯府的二公子,沈家的沈三郎,你在外麵行走,為父自然是要給你一些麵子的。”
“要不然,你這個二公子,也就隻剩下個稱呼了。”
沈濟若有所思,似乎理解了父親說的話,又似乎沒有理解。
沈老爺繼續將目光落在文書上,沈三郎很有眼力見,立刻上前去,給父親添了茶水,沈毅抿了口茶水之後,笑著說道:“你娘呢?”
“在跟大娘說話。”
沈濟低頭道:“一會兒就來見父親了。”
“嗯。”
沈老爺站了起來,拍了拍沈濟的肩膀,開口道:“濟兒現在也長大了,你大兄不在燕京,你就是府上最長的男丁了,以後說話做事,要敞亮一點。”
沈濟連忙點頭:“兒子知道了。”
父子倆說了會話之後,陸若溪領著葉嬋一起,進了書房裡,一家人敘了幾句閒話之後,陸若溪笑著說道:“妹妹說她有兩個侄子要跟著過,他都硬是沒有許,也太見外了一些,咱們家在燕京這麼多年,至多也就是添兩副碗筷的事情,哪裡還添不起了?”
葉嬋看了一眼沈毅,然後搖頭道:“老爺現在事情很多,就不要因為葉家的一些小事煩擾了。”
沈老爺站了起來,微笑道:“想要過來就過來嘛,多半也就是過來長長見識,葉家在福州家大業大,說不定瞧不上燕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