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姑蘇眼前一黑,身形一晃,看得溫迪心驚膽戰:“你沒事吧?”
趙姑蘇擺擺手:“沒事。”
至少目前還沒事。
雖然她已經預見到了自己不管怎麼樣都要再窮上一段時間的未來:
回去拿例圖,被城管隊撞見,罰款,變窮;
不回去拿例圖,那要麼來她這邊的客人減少,要麼她重新花上一段時間繪製例圖,也會變窮。
趙姑蘇這時候就特彆羨慕陳勝吳廣。
等死,死國可乎?
對於她來說呢?
等窮,窮三天不如窮兩天。
可惡,她就沒有那種振臂一呼,直接洗劫騎士團的膽量。
不過——
她看向自己剛才沒有被溫迪牽住的那隻手。
可能是因為太過窮困的緣故吧,她牢牢地抓緊了自己身上最值錢的東西。
放著摩拉的行李,以及畫板和炭筆。
畫板上現在還釘著她剛剛給溫迪畫的速寫呢。
趙姑蘇於是將這幅尚未完成的速寫遞給溫迪看:“那我還得慶幸,還好我把畫板也帶在身上了。”
否則,溫迪的臉就會直接通過這幅速寫展現在城管隊員們的眼中。
溫迪:“……哇,那確實值得慶幸。”
也就是說,還好他剛剛牽住了她的手,帶著她一起跑,否則就算他跑得飛快,最後也還是要繳納這筆罰金。
如此看來,日行一善,確實相當有必要。
溫迪一開始隻是覺得,需要和他一樣到路邊來找個點擺攤賣藝的,要麼是行為藝術家,要麼就是確實缺錢。
——比如說他,他當然可以去酒吧駐唱,但是去酒吧駐唱那不是在晚上嘛,晚上可是喝酒的時間呢,唱肯定是不會唱太久的,所以……嗯,約等於賺不到太多錢,而且摩拉一旦到手,瞬間就會轉交給迪盧克換成酒,所以還是沒錢。
所以才會把趙姑蘇這個和他同病相憐的家夥帶著一起跑。
沒想到居然還救了他自己。
溫迪的表情中流露出幾分劫後餘生的高興,他低頭又看了一眼趙姑蘇的速寫:“你畫得好漂亮!嗯,我想想,我大概演奏了二十分鐘,二十分鐘就夠你畫這麼多了呀!”
趙姑蘇點點頭:“是速寫,本來就是要控製時間的——不過這種畫法抓住的是整體以及大致的輪廓,對於細節的表現就要差上很多,如果有希望的話,我想等以後我有更多的時間、更好的繪畫材料了之後再給你畫上一幅圖。”
她說到這兒,語氣也變得有些興奮起來:“說起來,剛剛你在我旁邊演奏的時候,那個樣子真的……真的很繆斯!”
且不說溫迪本身就長得好看,而且因為其實是風神,比周邊的人都多了一絲瀟灑的氣質,就單單是他在演奏的時候,閉上眼睛撥動琴弦,口中唱出優美的詩篇來的樣子……
“我隻看了一眼,我就能夠確定,你一定就是蒙德最好的吟遊詩人!”
學藝術的嘛,最重要的就是靈感啦。
有時候為了靈感還能乾出點匪夷所思的事情呢,像是趙姑蘇這種一眼看過去就被驚豔到,然後決定畫上一副速寫的,完全就是基操。
趙姑蘇:“總之,你真的超厲害!”
*
溫迪其實在日常生活中是時常被人誇讚的。
一些時候是因為他的音樂和詩歌的確冠絕七國,甚至能夠引來大海和星空的回應,另一些時候,則是人們在生活中隨口提及並頌揚風神。
但是不管怎樣,他都是個聽各種各樣的讚譽都快把耳朵聽出繭子來的人,所以平素對待誇獎的語言,雖然會表現得挺驚喜的,但總體仍然能夠有一種淡然處之的從容。
也因此多了幾分高人風範。
但是今天趙姑蘇對他說的這番話呢,卻又有所不同。
她的眼睛很亮,可以看得到幾乎快要從眼底溢出來的好感度。
她還給他畫了一副速寫呢!
他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這麼高的好感度,應該就隻是在剛才他表演的時候漲上去的吧?
況且,她也是搞藝術的。
溫迪不由得就高興起來,也和這會兒的趙姑蘇一樣眉飛色舞:“謝謝你的喜歡,誒,你有什麼喜歡的詩篇嗎,我可以談給你聽。”
趙姑蘇:“!可以嗎!”
她要激動死了。
今天不僅僅近距離看了風神的演唱,還被他牽住了手,現在還獲得了他的好感度,簡直美妙得飛起。
哦,對,被溫迪牽過的手……嗯,這段時間要不就先彆洗這隻手了吧?
趙姑蘇還在這邊狂喜呢,溫迪已然伸手過來,拍了她的肩膀:“總之,從今往後,我們就是一起躲過城管的交情了!朋友,請告訴我你的名字!”
擺出的態度仿佛是要現場桃園三結義,然而其實就連對方的姓名都還沒有知曉,這種事情也就隻有發生在溫迪身上才能算是不離譜了。
趙姑蘇信口開河:“瑪麗蘇,但是簡稱蘇就好。”
嗚嗚嗚嗚,這種和溫迪見第一麵就成為朋友的劇情都發生在她身上了,她不是瑪麗蘇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