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趙姑蘇畫油畫大概需要兩到三個星期,才能夠畫完一幅比較大尺寸的雙人油畫立繪——這畢竟不是數位板,沒法做到隨意放大縮小,也沒法調用一些可以節省時間的筆刷。
但是,兩到三個星期的工作時長,基本是她每天畫上六到八個小時的前提下。
畢竟,要畫畫,也是要正常生活的嘛。
現在的趙姑蘇沒什麼事情做,還住在麗莎的房子裡,欠著麗莎人情,所以乾脆把繪畫時長拉到了每天十二個小時。
甚至更多一點。
於是,她提前交出了這幅讓麗莎相當滿意的油畫。
其實,要不是水彩顏料什麼的沒那麼容易到手,趙姑蘇還想試試畫一個穆夏風格的麗莎來試試看呢。
目前提瓦特尚且沒有誕生出這種藝術風格,哪怕是漫畫和輕小說最為流行的八重堂也不曾有過這樣的插畫。
但阿爾豐斯·穆夏可是被譽為少女漫鼻祖的畫家,他運用簡潔的輪廓線條以及溫暖明快的色調,往往能夠將女性繪製出鮮花、水果的感覺:
甜美、馥鬱、線條優美。
很明顯,用這種畫風來繪製一幅薔薇魔女的海報簡直是再合適不過了。
可惜,一切全都受限在了沒錢上。
要是有錢,她就能不計成本地從提瓦特各地尋找顏料,獲得自己想要的畫麵效果。
趙姑蘇不由得再次長長歎息。
提瓦特的有錢人那麼多,為什麼不能再多她一個?
*
趙姑蘇做不了提瓦特新的有錢人,甚至還要為了三千摩拉折腰。
她現在暫時加入了城管的隊伍。
馬甲製服披上之後,儼然還像是那麼一回事。
隊伍裡的其他人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這份工作也沒什麼,放輕鬆就行。
“要是追不上呢,就彆追了,就像你上次一樣,跑了,但是我們還能記下你的樣子,等過段時間再把你找出來。”
正所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城管隊伍正是這樣一支不會漏過任何一個執法對象的強大組織。
趙姑蘇肅然起敬:有點厲害!
但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好奇問道:
“不過,既然你們不會漏掉任何一個人,為什麼上次拽著我的手腕,帶著我逃竄的綠色家夥,沒有一起來做社區服務呢?”
剛剛那個笑著拍了拍她肩膀的,也是今天城管巡邏隊伍的小隊長的那位:“……”
他:“……咳咳,咳咳咳咳!”
這一連串尷尬的、驚天動地的咳嗽聲後,他嚴肅地告訴趙姑蘇:“我們知道那家夥是誰,但是,他跑得實在太快了。”
抓不住,哪怕看到了也抓不住。
小隊長自己也覺得邪門:“他好像永遠都能知道我們在哪兒,是不是來找他的一樣。”
溜得飛快。
偏偏風之翼用得也好得不行,一邊飛還能一邊回頭看看,笑著說:“誒嘿,飛比跑得快哦。”
多欠呐。
趙姑蘇:“……”嗯,的確是溫迪能夠乾出來的事情呢。
小隊長撓了撓頭:“但是很奇怪,我們就算去請琴團長出來親自抓捕,琴團長也隻會含糊其辭地將事情蓋過去——你說這個綠色的家夥背景要得多深厚啊,要知道琴團長從前可是從不徇私的。”
偏偏就對這個綠色的家夥網開一麵,不由得讓他產生了些這個綠色的家夥救過古恩希爾德全家上下的命的猜測。
其實,從某種程度上,小隊長還真的真相了。
當初在離開了迭卡拉庇安的庇護之後,古恩希爾德一家不就是在風雪中掙紮著,倘若不是因為有他們家的小女兒虔誠祈禱引來了彼時還是風精靈的溫迪,為這一大家子撐起了一片庇護,隻怕如今的蒙德,還是迭卡拉庇安在主宰。
趙姑蘇哈哈笑了兩聲。
拜托,那可是風神誒。
琴也是知道的。
想要西風騎士去將風神捉捕歸案?
這完全就是動搖信仰了吧!
這種事情啊,不管是城管隊伍還是琴,其實全部一點兒錯都沒有。
有錯的隻是溫迪那個家夥而已。
身為風神甚至不考慮一下自己所作所為的影響——哦,好吧,他好像從來都沒有考慮過,去西風大教堂偷因為自己成為聖物的天空之琴的時候也沒有半點手軟……
或許這就是自由的蒙德和自由的神明吧。
小隊長歎了一口氣:“算啦,反正例外也就隻有這麼一個人而已。”
他轉身朝著街道上頭走去:“走吧,三點了,今天太陽挺大了,我們快點走一圈,早點結束!”
提早下班,好耶!
趙姑蘇心中雀躍,並又一次感歎:
啊,自由的蒙德。
*
自由的蒙德的下午時分真的很閒散。
下午茶時間,哪怕其實一天的工作從理論上來說也還沒有結束,但是蒙德人已經完全有了“沒關係,提前兩小時下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放鬆感。
此時,圍著漂亮的、裝飾著鮮花的噴泉邊上,就有人端著加了方糖和牛奶的紅茶,加入了聽吟遊詩人演奏的隊列。
從璃月歸來的吟遊詩人在和六千歲老友進行了一些交流之後,甚至還有閒工夫跑去璃月港,聽了聽那邊的說書人是怎麼講故事的。
當吟遊詩人也要學會緊跟著時代變化,追逐潮流。
璃月有一句老話是這麼說的: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
做為吟遊詩人,也要推陳出新,保證自己的作品隨時都在進化。
可惜,在和說書人進行了交流之後,溫迪發現這個文化交流和融合,比他想象中的要稍微難做一點。
大概也就是一個指尖宇宙的“一點”吧。
所以他最後也隻享受了璃月的經典說書故事——也包括田鐵嘴才創作出來沒幾個月,反複炒冷飯還算炒得挺熱的《創龍點睛》。
在欣賞這場說書的時候,鐘離也在邊上呢。
畢竟是溫迪拜托他來給自己推薦說書藝人的嘛。
在聽到田鐵嘴說岩王爺是怎樣將偌大一塊有靈性的石頭雕刻成了一條栩栩如生的巨龍的時候,溫迪擠眉弄眼地朝著鐘離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