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49 展開吧!牌之領域!(1 / 2)

趙姑蘇曾經想過自己和白堊的重逢會是怎麼樣的。

白堊, 這個萊茵多特在生物煉金實驗中最困難的那一場中製作出來的殘次品,這個曾經走上歪路,試圖用殺戮來讓自己取代他羨慕的成功品走入人群擁抱溫暖的可憐家夥, 這個其實對一切都沒有足夠的認知,在從“壞”變到學好一共沒用上幾個小時的,對於社會來說徹頭徹尾的新生兒。

趙姑蘇對他的感情還是挺複雜的。

一方麵,有因為這張和阿貝多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的加成, 另一方麵,也有對一個在情感上更為偏激、但在對人類的了解上甚至需要從可莉那邊學習學習的“孩子”的些許母愛憐惜……

這些情感混合在一起, 使得她總是想著, 興許自己將來有可能“衣錦還鄉”, 到了那時候, 她或許會給白堊一筆資金, 讓他去每個行業體驗一下, 然後尋找出自己最為適應、喜歡的行業, 而不是在沒有那麼多選擇的前提下,和阿貝多走在幾乎一樣的路上。

——而為什麼要給一筆資金呢,這就是因為白堊在信中寫過一句, 他說,現在的他在阿貝多的實驗室中和他一起做實驗, 但是同樣是做實驗,砂糖可以從老師那邊獲得實驗資金, 甚至蒂瑪烏斯這種天賦的都能有實驗資金,偏偏他這個有時候還要代阿貝多為他們上課的人, 卻從來拿不到實驗資金。

白堊啊,過得就像是當初剛剛穿越時的她一樣緊緊巴巴的。

趙姑蘇不無憐惜地心想。

他最缺的,應該就是摩拉了吧。

——隻是現在, 趙姑蘇之前想好的那些,全都用不上了。

趙姑蘇真的很震驚:她知道溫迪會在光華容彩祭期間門到稻妻來,甚至還會因為在坐船來到稻妻的過程中貪酒,所以被行秋“栽贓”,又被神裡綾人用五歌仙的故事“銳評”了一番。

但是凱亞在遊戲劇情中,並未出現在稻妻的土地上過啊!

趙姑蘇現在已經是對一切風吹草動都非常敏銳的趙姑蘇了。

甚至可以用“風聲鶴唳”、“草木皆兵”這兩個詞來形容她。

她非常有自知之明:當前,提瓦特大陸上發生的全部特彆事情,其背後需要背鍋的人,應該都是她。

所以,想來現在凱亞出現在稻妻的國土上……

趙姑蘇壓低了聲音,就連呼吸都放輕了兩分,然後問一旁的知情人士白堊:“蒙德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啊?”

白堊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可莉平均每周都會去星落湖炸兩次魚,最近直接導致了星落湖附近植物多樣性下降,這算嗎?以及,上個月,雖然她去星落湖炸了魚,但因為技術和運氣都相當不錯,除了魚被炸了之外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所以她頭一次沒因為這件事進禁閉室——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趙姑蘇:“……”

趙姑蘇不得不承認,白堊在關心可莉這一方麵,已經成了個非常優秀的大哥哥。

“但是我關心的事情怎麼可能和可莉炸魚有關啊。”

白堊攤開手:“那就是沒有——至少我知道的,沒有。”

他抬手在趙姑蘇的頭頂上揉了一下,還用了點兒力氣,一點都沒有顧慮趙姑蘇出門前花了點兒世間門才梳好的頭發。

“像什麼呢,我又不是全知全能……你彆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保證阿貝多也不知道這些!”

白堊,一個現在在大多數事情上已經非常成熟,但在被人和阿貝多相比的時候仍然會變得毛頭小子起來甚至忍不住破防的人造人少年,這會兒露出了非常明顯的“你彆拿我和阿貝多比,我一點兒都不比阿貝多差”的氣憤表情。

趙姑蘇打了個哈哈,並未就“阿貝多本人到底是不是全能的且知道在蒙德發生的所有事”這一問題和白堊多計較。

她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道:“總之,凱亞不應該出現在這裡,所以我懷疑是不是他知道了點兒什麼——總之我決定先避一避他,至於溫迪嘛……”

暫時,趙姑蘇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樣和溫迪再見麵。

她應該拿出什麼樣的態度來呢?

是不是要對溫迪坦白自己的情況——她已經對阿貝多、鐘離和八重神子都說過了,再對溫迪坦白,最多也就是……最多也就是丟個臉,然後再對之前直接跑路的行為進行一次檢討和懺悔,最後請溫迪去酒館中喝杯酒。

說起來,其實溫迪真的是那種很好哄的人,畢竟如果一杯酒解決不了的問題,隻要再續上一杯,爭取多續上一點兒,早晚能解決問題。

一杯不夠就兩杯,兩杯不夠就一壺,除非溫迪得寸進尺,否則絕無可能出現喝酒解決不了的問題。

她猶豫了片刻,然後小聲對白堊說:“那麼,之後找借口讓溫迪和我在同一個酒吧裡麵遇到的艱巨任務,就交給你了!我最信任的白堊老師!”

“最信任的”這個前綴,使得白堊一瞬間門有些起雞皮疙瘩。

但是,當然,他很喜歡這個前綴,至少從理智上來說,很喜歡——如果趙姑蘇是更真心地說出這個詞的話,他興許直接當場拍著胸口保證: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

可惜,不管是他還是趙姑蘇本人都非常清楚,這就是她習慣性的在拜托人辦事的時候嘴上客氣兩句而已,比如說倘若換作是一鬥在這邊,她需要對方幫忙,肯定開口就是一句:“整個稻妻我最信任、最可靠、最強大的鬼王一鬥兄啊——”

於是,白堊也知道,光憑著趙姑蘇這一句話,他要是直接給答應下來了幫她做點兒什麼才叫冤種。

他伸手:“這世界上也沒有你完全占便宜的好事,總得意思意思吧?”

趙姑蘇:“……”

趙姑蘇咬牙切齒,從牙縫中擠出點兒不怎麼情願的聲音:“白堊啊白堊,你可真是被這個社會無情地染黑了!”

怎麼這麼快就學會“拿錢辦事,否則免談”這種不夠助人為樂的惡習了呢?

明明他也才接觸這個社會將將半年的時間門。

白堊挑眉:“過獎,另外,我覺得你或許可以快一點做決定,畢竟——你一定聽說過一句話吧?漫天要價,坐地還錢,更何況,我還是目前你能找到唯一一個能幫你辦了這件事的。”

按照白堊的意思順下去的話,其實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

沒有仗著這個市場已經被他壟斷了飆升價格就已經是看在大家當年的交情上了。

趙姑蘇:“……”

學壞了,真的是學壞了,當年的白堊就算是想要乾壞事,最多就是慫恿一朵變異騙騙花給自己擋在前麵,現在的他則是在學習並研究透徹了各個不同的科目之後,如魚得水、遊刃有餘。

士彆三日當刮目相看,更何況是六個月的時間門乎。

趙姑蘇:“我請客。”

白堊搖搖頭:“我雖然沒什麼實驗資金,但畢竟也是能在蒙德城裡麵打另外的工的,錢倒是沒那麼缺,一頓飯我還看不上。”

趙姑蘇試探著提了提價格:“兩頓?”

白堊:“。”

白堊擺擺手:“我又不是溫迪,你光從數量上提升有什麼用,更何況量變引起質變那也要很大的量變才行,哪有你這樣加一加一的?”

趙姑蘇聽出了幾分“你不大方,你鐵公雞”的控訴,她咬咬牙,心一橫:“我幫你惡作劇一回阿貝多?”

白堊的眼睛瞬間門就亮了。

“你說的!”

趙姑蘇:“……隻要不牽扯上可莉,大不了完事之後我負荊請罪去向阿貝多道歉。”

白堊點點頭:“行啊,沒問題。”

他臉上的笑意加深,真心實意得不行,怎麼看都像是一隻快樂到就要飛起的小鳥一般:“阿貝多啊阿貝多——叫你不給我發實驗資金!”

趙姑蘇:“……”

這不還是對摩拉的事情耿耿於懷著呢嗎?

以及,萊茵多特的實驗品,原來也有這麼普通孩子氣的特質。

倘若趙姑蘇見過阿貝多麵色如常地對賽諾說“我決定你的笑話還挺有趣”的模樣,她或許會對現在白堊的表現接受度更高一點。

至於現在,她拍了拍白堊的肩膀轉身離開,朝著一旁灌木叢後的另一邊,正在被九條裟羅帶著天領奉行的士兵們圍著調查,總算從帽子裡掏出了邀請函的溫迪的另一邊走去。

她……她不過就是去看看托馬和一鬥他們把攤子都給裝飾成什麼樣子了。

*

托馬此人,幾乎可以當做是“可靠”這個詞的代名詞。

而且因為他喜歡開玩笑的品性基本都隻表現在很小、很無關緊要的事情上,所以他的可靠甚至在日常生活中超過了神裡綾人。

哪怕一旁是荒瀧一鬥……托馬也很努力地將攤位的布置和擺設這個任務儘量做到最好。

當荒瀧一鬥提出他們或許可以抓點兒鬼兜蟲來裝飾攤子,“順便還能讓讀者在排隊的時候玩玩豆蟲解悶”時,托馬微笑著,但是額頭上明顯可見即將滑落下來的汗滴,說:

“一鬥兄弟,你的這個主意確實相當天才,但是……到時候排隊的讀者那麼多,如果人手一隻鬼兜蟲,我們可能就要把鳴神島上的鬼兜蟲給抓完了。”

一鬥摸了摸下巴,覺得托馬說得也很有道理。

“哦哦——原來是這樣,托馬兄弟,你說得對!”

他用力點了點頭:“的確是這樣!那——不如我們把鬥蟲換成彆的遊戲吧?抽紙條?畫烏龜?”

一鬥還在繼續往下提著建議,托馬沉默片刻,轉頭對一旁正在記錄著這個攤位上還需要多少材料的活動場地負責人員點頭道:“我們這邊再來一個餐車,可以給排隊的讀者發放免費的涼茶,嗯……再準備一點三明治或者炒麵麵包,如果有人餓了的話也可以購買。”

一鬥看上去有點兒惋惜。

但他沒有再往下說,而是對“拉麵麵包”深深點頭表示讚同。

“沒錯!夾了炒麵的麵包就是最棒的食物——吃一口就能感覺到力量百倍!”

托馬恍惚間門,仿佛已經看到了在光華容彩祭舉辦的時候,將會穿著《召喚少年王》主角裝扮,頂著七色幻彩閃光鬼角,手中拿著炒麵麵包,一口下去就吃掉了半個,還口齒含糊地對一旁問路或者詢問他能不能合照的遊客表示:“唔唔,唔唔唔唔!”

托馬:“。”

但是也沒關係!

那天他也不過是個普通的,獲得了假期所以出來玩玩的遊客而已!

趙姑蘇從一棵樹背後探出腦袋來:“嗨嗨——現在進展怎麼樣?”

托馬轉過頭,臉上的表情一秒就切換成了陽光開朗美青年的標準模樣:“一切都好,一鬥兄弟提出的建議……也很有參考價值!”

托馬,說話的藝術就此是徹底拿捏了。

趙姑蘇差點兒就要抬起手來給他鼓個掌。

她從一旁高起的花壇邊緣上跳下來,將自己剛才撐在樹乾上的手拍了拍,看著已經大致成型的攤位,從一旁拿起一杆小旗子:“這個,應該插在這裡?我記得沒錯吧?”

那些木板、鐵杆什麼的沉重的主板材料,現在總算都已經各就各位了,剩下需要弄的東西,就是她這個小身板能夠搬動的了。

托馬看著趙姑蘇伸手比劃的位置:“唔,讓我看看示意圖——對,沒錯,不過我們要先在桌麵上鋪一層桌布……額,讓我找找桌布在哪裡,沒記錯的話應該是一張特彆定製的,上麵有花紋……”

*

“不錯不錯,明天再來一趟就全部完工啦!”

趙姑蘇後退一步,將攤位上下仔細打量了打量,然後雙手在胸前一合,非常愉快。

攤位從上到下的準備全都是八重神子親自監督的,從桌布到撐起攤位上方橫幅的鐵架,全都非常細致地充滿了《召喚少年王》中有跡可循的圖案。

倘若那些比較狂熱的讀者看到這個攤位,興許會非常高興地一個一個圖標指過來,如數家珍似的將每一個在漫畫中出現的時間門、分鏡以及背景劇情全都說上一遍。

“我也覺得差不多了,那蘇你稍微讓一讓,我和一鬥兄弟給攤位蓋一層防水布罩。”

和遊戲中不同,遊戲裡頭確定的安全區都是不會下雨的,比如說,哪怕此時天衡山上雷暴傾盆,但隻要從玉京台倚岩殿後的那個懸崖上往下跳,然後展開風之翼稍稍往前飛一點,都不用往前多少米就能夠感覺到:剛才還和黃豆一樣惡狠狠冷冰冰往身上砸的雨它怎麼就突然不見了。

在現實的提瓦特,安全城區內也是會下雨的。

最近這段時間門,雖然按照季節劃分以及往年的天氣來算,應當不會下多大的雨,但意外還是需要防著的。

畢竟倘若真的下雨,這好不容易才布置好的攤位就要重新來——重新來還不算什麼,隻要框架沒有倒下,那麼重新布置好那些裝飾也是很簡單的,最怕的就是雨帶著落葉飄飄紛紛地往下落,要是弄臟了那些裝飾,八重堂那邊可也沒有能夠替換的備份。

托馬還是很細心的——正是常年處理家務,所以對天氣格外關心的他提醒了八重神子要給全部的攤位準備一塊遮雨用的油布。

趙姑蘇看著那塊很沉很大,把她壓在下麵她都不一定還能再站起來的油布,很是乖巧地往後退了兩步。

她身後是一個小小的緩坡,朝後退的第一步產生了點兒踩空感,趙姑蘇捂著開始狂跳的心臟,乾脆轉身認真走——再來一次踩空的感覺,她到心臟估計不怎麼受得了。

這一轉頭,她就看到在不知什麼時候跑到了一旁的大樹上,這會兒正坐在一條橫斜粗壯的枝條上,靠著樹葉的蔭蔽,朝著她這邊打手勢的白堊。

趙姑蘇並不清楚白堊的手勢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一門手語——看他的動作,這好像還是一種非常嚴謹、很是科學的語言,或許還要經過非常係統性的學習。

反正其他的手勢她是一個都沒看懂。

隻看懂了一個用刀叉且麵前虛無的盤子中虛無的食物,然後插起一塊往嘴裡送的動作。

光這個動作就夠了。

去吃飯。

花見阪的餐廳不少,但絕大多數都在同一條街上,走一走找一找就一定能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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