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75 找立本……嗎?(2 / 2)

——這就又要說起,當初在地下空間的那扇石門背後,趙姑蘇觸碰憶泡的體驗了。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體驗。

明明完全無法確認那憶泡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但是在見證過其中的那些回憶之後,她就是有一種直覺,那直覺告訴她說:這些記憶就是你自己的。

反正這憶泡裡麵的記憶是若陀龍王自己提供的嘛,正常情況下,讓他觸碰憶泡,並不會引起他的反抗。

那種真實的感覺,除非說現在的若陀龍王的意識中,他惡念的那一部分占據了上風,而這占據了上風的一半非常警惕且充滿了對鐘離的不信任,開口就是一句“摩拉克斯你是不是又想要暗算於我”,並且將觸碰憶泡後獲得的感覺當做是另一種用來馴服他的暗算——那麼在其他的情況下,這憶泡應該都是能夠起作用的。

趙姑蘇嘿嘿笑了兩聲,往憶泡上麵又覆蓋了一層冰:“如果用觸碰憶泡的方式不能成功的話……額,我記得應該是還有一個強迫對方把憶泡給吃下去的辦法的。”

這是在當初看那段記憶的時候看到的。

——也多虧憶泡這種東西能夠將每一分毫的記憶都複現得相當詳細,否則她還真的不一定能記得還有某個角落存在著這種另類的給人“恢複記憶”的方法。

說真的,當初看到畫麵的角落裡,流光憶庭中的一名憶者很是不客氣地一抬手就將一枚憶泡往一個麵部神情看著非常茫然恍惚,看樣子應該是已經失憶且失憶得挺厲害的家夥嘴裡一塞,然後捏著對方的下巴往上一合讓他把這枚憶泡給吃下去的時候,趙姑蘇先前生出的對流光憶庭的認知差點兒被現場粉碎。

她以為的憶者:優雅、高冷、像是冰一樣。

實際上的憶者:手腳麻利、看著很能打、不和你多廢話要是不聽話那就直接往嘴裡灌憶泡。

趙姑蘇:險些就以為自己需要去進修一下打架的基本功了。

當然,畫麵中那位流光憶庭的憶者之所以能夠這麼豪橫地采用如此灌輸記憶的手法,自然也和她本身的戰鬥力不錯不無關係。

其他人,比如說她,這種典型的沒有什麼技能點在戰鬥點上的菜雞,就還是不要采取這種辦法比較好。

哪怕光屏雖然是個逆子但是會保護她,但這活肯定不能她乾,若陀龍王的攻擊往往都是AOE,大地震顫的就像是顛鍋一樣,就她這個小身板還不得在一次又一次的衝擊波中被反複向後擊飛——最終成為平底鍋中被顛著顛著顛碎了的“食材”。

趙姑蘇選擇將重任交給能夠肩負起它的人,而不是靠著自己這個豆腐渣硬抗。

“鐘離先生您與若陀龍王有點睛之恩,就算是對方已經不記得早期同璃月人一同開拓的過去了,對您也還是記得很牢的,外加上您的玉璋護盾也是抵抗若陀龍王拍地攻擊之類的……最好的防護工具,所以我想,這工作舍您其誰啊!”

趙姑蘇:自己的故友自己救,最多就是開個傳說任務三,再去璃月港隨處邂逅一下反正總會出現的旅行者,用那麼六十原石讓對方心動加入隊伍。

和她這個隻適合出現在後方的小脆皮可沒有關係噠。

鐘離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然後從她手中接過了這個憶泡。

“自然,現在的若陀並不適合普通人太過靠近。”

憶泡在他手中閃爍了片刻,隨後消失——趙姑蘇猜測它是被收到某個她觀察不到的“空間”去了。

“當然,倘若在之後將這枚憶泡交給他的過程中遇到一些不知要做何解的問題,還要多向你請教請教。”

說到這裡,鐘離話鋒一轉:“不過,想來你今日到往生堂來尋我,應當不僅僅是為了一枚憶泡吧。”

如果隻是為了一枚憶泡的事情——他能看到趙姑蘇腰間懸掛的那枚冰係神之眼,當然就在看見這顆小圓珠子的第一時間知曉,憶泡表麵的那層冰晶,應當是趙姑蘇自己糊上去的。

所以說,憶泡這東西,並不存在一個從提供記憶的那個人身上摘取下來之後沒什麼保質期,需要儘快放進另一個大腦中這樣的設定。

若陀被封印在地下不是一天兩天一年兩年,況且先前才重新處理過封印,理論上來說,他那邊暫時還不算著急。

若是趙姑蘇本人有著“若陀畢竟為了璃月付出了那麼多,得讓他早些從暗無天日的地下脫離”的想法,這倒也很正常,但倘若如此,她應當不會將在地下空間所見所聞、以及她對於自己過去到底是個什麼身份的猜測說得那麼詳細了。

的確還有一些想說想問,因此,屁股就像是生了根似的牢牢固定在座椅上的趙姑蘇:“……”

雖然鐘離沒說什麼,但她確實有一種微妙的、被內涵到了的感覺。

她搖搖頭,將這種感覺從腦袋裡甩出去,老老實實直接把自己的問題對鐘離交代出來:“嗨,您說,我總不能一直不清楚我到底是個什麼來曆來頭吧。”

很多祖上離鄉,已經在異國生活了一輩子的人都還想要背著行囊往回尋根呢,她當然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她在剛剛穿越到提瓦特的時候,腦子裡想的就是自己要怎樣才能回到藍星。

隨著光屏給她捅出的漏子越來越多,她也就沒能一門心思撲在“如何回家”這個問題上。

而再往後呢?

一開始她是想著:把這幾個都給複活了再找回藍星的辦法——畢竟穿都穿了,總不能正經事情沒乾兩樣就回去吧?

但是,這種想法並沒能持續上多久,很快她就在層岩巨淵的地下遇到了那個空間,並由此得知自己可能是來自崩鐵那邊世界觀的一個人。

這就有個挺嚴重的問題了。

她想要回家的話,那到底是回藍星去,還是回到崩鐵的世界觀去啊?

尤其是——彆整到最後,她連人類都當不成了,那才是最可怕的。

雖然感覺如果是在《崩壞:星穹鐵道》的世界觀裡,當不成人類也是很有可能,甚至可能性很不小的,但她畢竟當了那麼長時間的人,並不想嘗試一下變成諸如虛卒之類的大世界小怪。

嘛,這就和穿越到了提瓦特,但是不想當丘丘人是一個道理。

趙姑蘇雙手托著下巴,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臉頰,能看得出來,雖然她整體還是比較沒心沒肺的,但也會因此有些小小的憂愁。

“所以我現在都不太敢想什麼一覺睡醒之後回到我原本所在的那個世界去了。”

說實話,她甚至分不清哪裡才是真正的現實。

提瓦特是現實嗎?

她在這個大路上生活過了這麼長一段時間,不管是見到聽到遇到,全都和真實世界沒有任何區彆。

但提瓦特同時也是她玩過的那款遊戲中的大陸。

至於流光憶庭——這玩意就更不確定了。

總不能因為她的技能和流光憶庭的一樣,就很是肯定地認定自己和流光憶庭有一腿,那萬一她的能力隻是想給自己找一個邏輯自洽的由來呢?

還有藍星。

趙姑蘇現在也不太敢確定藍星是否就是真實的。

她曾經閱讀過一本哲學入門書籍,其中就有一個觀點是:人類生活中有那麼多的電影、小說、遊戲,而這些都會衍生出一個虛擬世界,也就是說,一個真實世界往往伴隨著數不清的虛擬世界。那麼從這條結論反推,藍星這個世界是真實世界的概率也趨近於無窮小。

她也知道自己這麼想,其實是陷入了一種鑽牛角尖的狀態,平時也確實沒有太在意這個問題,而是想著自己過好自己的日常就好。

但是。

在討論起這個問題的時候,該迷茫也還是會迷茫的。

鐘離很清楚,哪怕相關的哲學問題在提瓦特這邊並不如在藍星上那麼經常被提起,他也在聽趙姑蘇傾訴的時候很快意識到:這個問題本質是無解的。

如何證明自己的存在,如何證明在這個世界之上沒有更為強大的文明存在在調動、安排著命運的輪轉?

因此,無解。

但比起答案來說,過程中的追尋,其實對於已經因為這個問題有些焦慮,隻是自己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趙姑蘇而言,會比答案更為重要。

她需要的是去尋找怎麼解決問題,不一定就有一個正確的答案,但是在過程中她會有自己的判斷,做出其實無分對錯,也無人能夠對此進行批改的答案。

他沉思片刻,而後給出了個不會出錯的答案。

“如果你不確定自己的過去,為什麼不去世界樹中查找一番?”

世界樹雖然不會記錄世界之外的來人,但是她在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還是會和在這個世界出生的人之間發生一些牽絆的,而這些關聯——包括她對於能力的運用,逆轉死生,重塑身體,都可以做為判斷的線索。

“興許,你可以從中獲得一些信息——比如說,你應當還記得自己是在什麼時候來到提瓦特的,不是嗎?”

這就是她和旅行者們相比起來的優勢。

旅行者降臨在坎瑞亞,這本來就是個有點兒問題的國度,外加上歲月長久,再想要去調查相關的信息,中間就很有可能有人出手對世界樹進行過修正。

反正對於頂級大佬來說,修改本身也不算是太難。

趙姑蘇覺得鐘離說的那可太有道理了。

如果想要在提瓦特這邊獲得相關的信息——尤其是,大概率是《崩壞:星穹鐵道》的世界觀相關的信息,或許也就隻有世界樹、能夠觀察到提瓦特世界邊界的魔女艾莉絲以及萊茵多特這樣的存在能夠回答她。

要是再往上一點的話,可能就要涉及到天空島眾神,以及第一王座、第二王座之類的,她暫時還不怎麼敢碰的東西了。

相比較到她穿越之前,都隻出了聲音但是沒有露臉的艾莉絲、以及隻在阿貝多的相關文本中被提到過的萊茵多特這些,世界樹——好歹是個如果能夠和小吉祥草王這個管理員有比較不錯的關係的話,還能夠試試看去接觸、或者間接接觸一下的東西。

那……難道說接下來就是等待著熒前往須彌,然後她跟著一起走?

又或者是……找到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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