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78 趙姑蘇沒能追上蘭那羅。……(1 / 2)

趙姑蘇沒能追上蘭那羅。

——當然, 這是一句廢話。

在這個世界上,難道還存在著能夠追上蘭那羅的生物?

這種小東西一蹦一跳地往地裡麵一鑽,當即就能夠通過大地回到桓那蘭那去, 趙姑蘇在過主線劇情,做那七十六個蘭那羅的超長任務的時候, 甚至產生了一種懷疑,或許,那些被諸如長鬢虎之類的動物給纏上, 於是沒能回到桓那蘭那去的蘭那羅, 是不是早就知道會有一個金毛急匆匆好比穿行在大地上的火球一樣出現在他們麵前,解決了問題然後風風火火地離開?

更進一步說:是不是那些個寶箱,那塞滿了一整個山洞、讓所有玩家在看到之後就忍不住發出風急天高猿嘯哀的呼號的財富, 或許原本就是蘭那羅們想要交給金色的那菈的, 象征著友誼的“寶藏”,於是為了這點醋包了這頓餃子?

正當她想要在這個蘭那羅消失的地方做個小小的標記時, 就聽到從山洞外頭,水流中高起的小山那個方向, 有嘈雜且重疊的腳步聲朝著這邊走了過來, 腳步聲中, 還有很清亮很出挑的童聲響起來:“就在這裡,就在這裡!快一點, 她萬一出事了……”

派蒙的聲音裡頭甚至能夠聽出很明顯的哭腔。

她真的很為熒著急。

趙姑蘇有點兒羨慕。

像是派蒙和旅行者之間的關係,當初在七聖召喚的那兩張派蒙卡牌上就已經寫得非常清楚了。

萬千星辰中的一顆,卻對於派蒙來說意味著一整個世界。

她其實真的很羨慕有這樣一個旅伴的熒。

好吧, 她在藍星其實也有很好的朋友,當然也有很多非常喜歡她的粉絲,但是, 不管是朋友還是粉絲,都沒有這樣全心全意信賴著她,整個世界中最重要的就是她的。

說起來,真要是有這樣的關係,好像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扭曲——但還是會非常羨慕。

趙姑蘇沒能忍住,在派蒙看著仍然躺在地上,一點兒反應都沒有的熒,緊張地爆發出一聲尖叫的時候,上手將派蒙給摟進了自己懷裡,並伸手在她那肉嘟嘟的小圓臉上搓吧了兩下。

“沒事的。”

她並不介意在派蒙,或者說,不僅僅是派蒙麵前,稍微顯露一點兒自己的與眾不同——又可以說是牛逼。

“她隻不過是用意識體的形式接觸了一點兒特彆的東西,意識一時間還沒有回轉過來而已,不用太擔心,她現在的狀況其實和睡著沒有太大區彆。”

在聽到趙姑蘇語速頗為悠然地說了那句“用意識體的形式接觸了一點特彆多東西”時,正用攜帶在身上的那些草藥簡單調製了一款可以幫助身體放鬆的藥劑,並指揮著沒有擔起擔架的女巡林員往熒的鼻下輕輕塗抹一層的提納裡回過頭來,很快速地往趙姑蘇身上瞥了瞥。

他暫時並沒有和趙姑蘇說些什麼,而是將重點全都放在了需要治療的熒身上。

一直到,在派蒙雖然被安慰了但仍然急切的注視下,提納裡將最後一些藥劑喂進了熒嘴裡,他這才將手上的活計停了下來些許。

“好了,接下來隻需要等她醒來就好,安神的藥已經放在一邊了——柯萊,你不要動那些藥瓶,聽到沒有?等我回來。至於這位小姐……旅途辛苦了,你要不要弄點兒放鬆心情的茶飲?”

派蒙放心不下熒,就跟著柯萊一起在房間中等著熒蘇醒過來。

至於趙姑蘇——

趙姑蘇從小到大自詡是齊天大聖的鐵杆粉絲,這種對方話裡隱隱約約有點兒彆的意思的時候,她總會去認認真真地做閱讀理解。

這會兒她就覺得提納裡話裡有話,於是在他從房間裡走出去的時候,趙姑蘇也跟在他身後走了出去,並搭話道:“最近的天氣,確實很容易口渴。”

巡林員們準備的茶飲,全都是從須彌的雨林中采摘的最新鮮也最安全健康的材料,然後按照提納裡這位超優秀的生論派學長的建議搭配製作的。

因為天氣炎熱,所以哪怕不那麼健康,交給趙姑蘇的這隻杯子裡麵也放了一小枚冰塊,玻璃杯的杯壁上也因此掛了一層薄薄的霜露。

她捧著杯子,光是聞到那茶水中明顯的草木滋味,就感覺自己身上的暑熱氣息消散了個徹徹底底。

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非常努力地將自己的注意力從這杯喝起來很有幾分氣泡果汁飲口味的“涼茶”上扯開,轉而看向提納裡:“您方才邀請我來喝茶,應該不僅僅是為了巡林員的優秀手藝吧?”

提納裡笑著點點頭:“您很敏銳——不過還是先做個自我介紹吧,這可是待客的基礎禮節。”

於是,在一番於趙姑蘇看來根本就不能算是初見的“初見介紹”之後,提納裡說起了剛才在海芭夏修行的那個山洞中,趙姑蘇用來安慰派蒙的話。

提納裡說:“雖然我很清楚海芭夏——就是那位在山洞中修行的學者——她的香料對於靈感敏銳的人來說有什麼效果,但是就算是這樣,在旅行者蘇醒過來之前,我也無法確定,她是否就是進入了那樣的狀態。”

那麼,問題就來了。

趙姑蘇是怎麼知道這個的呢?

提納裡點了點臉頰:“據我剛才問派蒙所得到的信息,你應當是第一次來須彌吧?您之前對教令院,以及各大學派有過研究?”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性是提納裡沒有說出口的——那就是,趙姑蘇還有那麼點兒可能,是某種看這年輕但實在是年紀不小的老家夥。

……就比如說,那位知名的魔女艾莉絲女士,又比如說,某位即將會來到須彌,並給很多人造成不小麻煩的,博士。

趙姑蘇擺了擺手。

“沒有,這倒是真沒有,不過,我確實知道一些在彆人看來,以我的身份和閱曆所不應該知道的東西。”

她虛虛地伸手點了點提哪裡。

“比如說,我知道你的導師,生論派的賢者,現在處境並不怎麼好。”

提納裡的臉色當即變得凝重了起來。

當然,發生在旅行者身上的事情,雖然很離譜,但是某種程度上來說,還總有理由能夠解釋得通;而發生在他導師身上的事情……

是呢。

其實在這個時候,提納裡就已經對教令院中發生的事情產生警惕了,也有所懷疑了。

畢竟,他的老師習慣在信背後留下的標記,在最近的信件中已然是看不到了。

但是——這件事,不應該由一個從須彌之外而來的人口中說出。

提納裡還是非常謹慎的,那一瞬間突變的表情很快又被縮了回去,恢複了平常的模樣,還笑了笑,對趙姑蘇說:“怎麼會呢,老師現在還時常給我來信,勸我去教令院工作。他說最近自己的身體狀況還不錯,又新開始了個課題。”

有一說一,趙姑蘇現在其實是已經有點兒懶得裝了。

或許她當真是飄了吧。

總之,她說:“你也這樣懷疑不是嗎,來自生論派賢者的信件,雖然仍然能夠回答你提出的問題,也仍然有對你的關心,但是信件上的一些細節已經截然不同。”

提納裡沒想到,自己原本是想要詐一詐趙姑蘇的反應的,卻不想對麵接招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著會不會露餡什麼的——堪稱是荊軻沒有端著燕國地圖而是直接拿著匕首衝上去往秦王胸口懟一樣的直接。

提納裡:“……失敬,失敬。”

提納裡:“這麼聽起來,您好像對現在發生在教令院內的事情非常清楚?”

他的身體幅度很小地先前傾了傾。

畢竟是關於導師的事情,他和導師之間的感情也相當深厚了,哪怕現在因為信件上的問題,屢次拒絕了前往須彌城,也仍然會拜托工作範圍剛好能夠覆蓋上的賽諾去幫忙調查。

但賽諾那邊暫時也沒能有什麼調查進展,反倒是說導師好像因為實驗研究什麼的,已經有段時間深居簡出、沒有出現在人前了。

他雖然一邊知道在這種事事都不確定的情況下,自己去往須彌城才是真正把自己也置於了危險之中;另一邊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直到更多的線索。

趙姑蘇:“額,其實你的懷疑差不多是沒什麼錯的,不過不是教令院中的權力傾軋。”

她頓了頓,然後開始半真半假地信口開河:“你相信命運的占卜嗎?不是主動的占卜,而是被世界告訴了未來——教令院會和愚人眾合作,因為他們已經厭棄了這個年幼且沒有表現出讓他們滿意的智慧的神明,而這場合作在你的導師看來是不應該展開的,於是他就被軟禁了。”

說完這些之後,趙姑蘇自己砸吧了砸吧嘴。

唔,該說的不該說的反正都已經說得差不多了,高度概括總結倒是高度概括總結了,就是其中濃縮的信息量有點兒大,以至於提納裡在聽完這段話之後,哪怕是以他生論派少年天才的頭腦,都轉了好一會兒才終於重新搭上線。

愚人眾,提納裡平常其實並不怎麼接觸這些來自至冬國的使臣,但是最近在雨林中遇到愚人眾的次數確實越來越多了,他們和散布在那些人跡罕至的山野角落中的鍍金旅團好像達成了一些合作,巡林員在巡林的時候總能看到他們鬼鬼祟祟,就算是這一次趕跑了,之後也會再冒出來。

他歎了口氣:“愚人眾……愚人眾對於雨林的滲透其實很早就已經開始了,隻不過最近變本加厲了而已。”

他沒直說,但是心裡對趙姑蘇剛才說的,基本已經是十分裡麵信了有七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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