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出為什麼一個兩千歲的老人家還有這麼多醋可以吃, 顧夢裡隻能硬把江雪眠當成小朋友看：“手痛不痛啊？”
“不疼。”江雪眠冷冷的回答，臉上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委屈。
顧夢裡瞅江雪眠的表情，輕輕握住江雪眠的手, 也沒指責江雪眠為什麼捏碎玉佩，反而是安慰他：“彆擔心，我不會去當彆人的弟子的。”
“我知道。”江雪眠回答, “隻是小顧姐姐太優秀了, 引起了彆人的主意。”
這話顧夢裡就愛聽了, 她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嗯，你說的對。”
江雪眠：“……”
顧夢裡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要安慰江雪眠的，怎麼江雪眠稍微誇誇自己, 自己一下子就變了呢。
“就沒有人能比你還優秀了，優秀的我和優秀的你是絕配！”顧夢裡趕緊挽回了一下。
“嗯。”江雪眠應了一聲, 把腦袋埋進顧夢裡胸前了。
每次江雪眠硬是把自己的大個子擠進顧夢裡懷裡，顧夢裡就覺得有點好笑，她忍不住摸了摸江雪眠的頭發。
江雪眠現在穿著的還是普通入門新弟子的製服, 看上去又年輕又稚嫩，原本就隻有十八歲的模樣, 把頭發束好, 合身的製服穿上，看上去竟然真的像是個少年一樣。
而且是個超級帥氣的小少年。
顧夢裡摸了摸江雪眠的頭：“彆難過啦, 我誰都不會答應的。”
“嗯。”江雪眠弱弱的應了一聲，“媽媽, 我終於找到你了, 媽媽。”
“哈？”顧夢裡沒想到這時候，江雪眠都不忘演一出。
江雪眠含著淚, 抱著顧夢裡的腰：“媽媽，我找的你好苦。”
“是嗎？吃了那些苦啊，說出來讓我高興一下。”顧夢裡根本不配合江雪眠的表演。
“媽媽，你怎麼這樣惡毒。”江雪眠眼中含淚，繼續表演起來，“也對，如果你不是這樣的毒婦，你也不會拋棄我。”
顧夢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抱住了江雪眠，把他的頭按在自己懷裡：“也不是啊，我覺得，他們可能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江雪眠沉默了，伸出手，緊緊的抱住了顧夢裡。
不知為何，他的脆弱總是會被顧夢裡發現，然後用自己的方法笨拙的安慰。
這種聽過無數次的話，隻要是從顧夢裡口中說出來，好像就有了不同的意義。
兩人沉默了好一會，顧夢裡隻是輕輕的順著江雪眠的脊背撫摸，覺得自己被抱得有些痛也沒有開口。
她沒法理解江雪眠的感受，也說不出什麼安慰的話，而且，對於一個一步步奮鬥到這種地步的男人來說，再多的話也沒什麼說服力。
顧夢裡是明白這一點的。
那些因為自己總是第一名，就誇自己聰明的話，顧夢裡也不愛聽。
外人根本不了解她到底付出了怎樣的努力，才最終得到這樣的結果。
好一會，江雪眠才鬆開顧夢裡，顧夢裡終於鬆了一口氣，也不說話，就是看著江雪眠。
“累了吧，好好休息。”江雪眠溫柔的把顧夢裡抱到了床上，“我先走了。”
“還不累。”顧夢裡捏住了江雪眠的衣服，往旁邊挪了挪，“來。”
江雪眠笑了：“那我不可不保證自己做什麼。”
顧夢裡點點頭，又拍拍自己身邊，等到江雪眠躺了下來，兩人沉默了一會，顧夢裡問：“你有試著找過自己的親人嗎？”
“我找過了。”江雪眠望著屋頂回答，“但是等我有能力去追查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百年……早已物是人非了。”
那就等於是說，直到現在江雪眠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江雪眠察覺到顧夢裡的擔心，笑著安慰她，“你看，現在我也好好的。”
可不管怎麼樣，這也是一根刺，就算習慣了，也還是會偶爾痛那麼一下。
顧夢裡鼓足勇氣，握住江雪眠的手，磕磕巴巴的說：“那、那今晚你可以把我當做你爸爸！”
“嗯？”江雪眠挑眉，“爸爸？”
“是媽媽，我剛才說錯了！”顧夢裡差點咬到舌頭，“反正你可以把我當成你的長輩看！”
“嗯？”江雪眠撐起了上半身，笑著看躺在床上的顧夢裡，“想當我的長輩？”
江雪眠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他的發髻被拆開了，漆黑的長發披散下來，一下子將他身上稚嫩的氣息衝淡。
“我這不是看你這麼缺愛，想安慰安慰你嘛。”顧夢裡噘嘴。